望著畫像看了一會兒,餘光瞟到有人立在旁邊。漪依扭頭看時,迎上了琴娘堅定的目光。她沒有了那日的妖嬈,神色間更多了一份仙子般的清冷與絕世。
漪依想起那日付灝儀和她到樓上去了,雖不知道他們究竟所為何事,不過英俊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還能做什麼,更何況對方是那麼絕色出眾的女子。
琴娘的目光迎了過來,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漪依心虛的轉身,生怕她認出自己來。“姑娘請留步。”在轉身之時,琴娘忽然笑了起來。
漪依手握著衣裳,自己之前易了容,而且現在還換了性別,當時隻是匆匆一見,她怎麼會記得自己的長相?
肯定是自己多心了!
想到這裏,漪依繼續走,卻聽到她在身後吃吃的笑:“姑娘不要裝了,你若再走,我便要叫人了!官府要找的人就在這裏,我隻是隨便一喊,相信就會有很多人過來抓你!”漪依無語的低頭,回頭間卻恰捕捉到她眼中一閃即逝的清冷。
“你想做什麼?”漪依迎上她的目光,眼中沒有懼怠。
琴娘一身青衣緩緩搖到漪依麵前:“你也不用問為什麼我會知道你的身份,有個人將這東西讓我交給你。”
漪依接過紙條欲看,卻被她手纖指輕輕一按:“人在江湖,連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這種東西豈能在大庭廣眾下翻閱?”
漪依拍了腦袋,笑著謝了琴娘。
偷偷在角落打開紙條一看,上麵竟隻寫著一行字:“戌時到紫竹橋。”
戌時到紫竹橋。漪依將這一句話念叨了數百遍,可是卻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意思。現在在豔城,真正知道她身份的人會有幾個?漪依想到了付灝儀,還有那個紫衣美男……
難道是他?
她對豔城的地形不熟悉,自然不知道紫竹橋在哪裏,隻好花銀子讓車把式送她去。
“紫竹橋?那裏地勢比較崎嶇,可是要路過亂葬崗,所以破狼匪賊最喜歡在那裏停留。一般人是不敢去那裏的。你的運氣算好的了,別的車夫從來不會去那裏,而我是老江湖,哪會怕那些破狼匪賊!”車把式樂嗬嗬的吹捧了一下自己。
漪依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含了一絲笑上了馬。
車把式手上的鞭一揚,高聲長嗬:“去紫竹橋嘞!”
“等等!”遙遙間,一人揮著手匆匆往這邊趕來。
漪依揭開簾子看時,看到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衣男子匆匆朝這邊跑來。車馬式籲的一聲止了馬,笑著對來的青衣男子說:“許少爺,你也要去紫竹橋嗎?”
那個許少爺原本淡淡地一笑,見了馬車上的漪依,臉色一沉,低聲說:“我給你雙倍價值,你下去另找馬車。”
“可是這麼多趕車的也隻有他敢去紫竹橋,而且我先來,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吧!”漪依不滿的嘟了嘴。
車把式笑著說:“許少爺,他是去紫竹橋,您是去亂葬崗,放心好了,我知道許少爺的規矩,兄弟,待會到了亂葬崗,我會用絹子擋著你的眼睛,行不行?”
漪依本想問為什麼,可是知道言多必失,臉色凝重的點了頭。
馬車在顛簸之中漸行漸遠,漪依本是愛說話的,可是旁邊的青衣男子太沉默,漪依望了他一眼,覺得氣氛實在太怪異,忍不住對車把式說:“大叔,別人都怕破狼匪賊,你為什麼不怕呢?”
“破狼匪賊不也是普通人嗎?也都是因為被逼急了,這才當了匪賊。我沒有錢,他們拿我沒辦法,不會殺我的!”大叔已經對破狼匪賊太了解了,所以才會這麼大膽的往矛頭上闖。
旁邊的青衣男子冷笑一聲:“什麼被逼急了,根本就是自己自上梁山!”
車把式笑嗬嗬地應了一聲,和漪依拉起家常來,問及漪依家事時,漪依還有些不好意思,後聽他提及廚藝時,頓時來了興趣,一會兒洞庭金龜,一會兒蝴蝶飄海,一會兒賽蟹羹。
報上了一大堆菜名後,車把式笑眯眯的問:“名字倒都挺好聽的,隻是不知道兄弟你是不是都會做。”
“當然會做。我最拿手的便是這洞庭金龜,而且挑選金龜的時候要求頗多,金龜腹部朝上、蓋朝下,待它將頭伸出時,迅速用刀將頭斬下,再使頭腔朝下,控淨血,兩側用鐵捶打破,先用刀尖割下龜肉,去掉底板,再去上殼和內髒,洗一遍。我第一次洗殺金龜的時候嚇了一跳,當時手逮著金龜都不敢下手,還好月兒當時在我旁邊,她平時也柔柔弱弱的,沒有想到她竟然一刀下去了。”說到興趣處,她哈哈大笑了起來,還真有男子漢的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