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了梁都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將軍府。
有些小小的擔心,也有些小小的欣喜,揭開簾子看時,看到了梁都的繁華,和第一天來梁都是路過的小鎮比起來,這裏的布局真是太奢侈了。
路過一青樓時,外麵的馬夫笑著說:“夫人,你還是把頭縮回轎子裏才好,這裏可有很多花柳客,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調戲一下。夫人你長得這麼漂亮,不要被那些人看上了!”
漪依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準備縮頭回去時,目光恰好與樓上的一白衣男子目光相對。
無論外貌氣質,怎麼看,都不覺得他是一個風流的花柳客。
徐家世代為商,對閱人這一點還是有些遺傳的。看他通身的貴氣,漪依好奇地望了他一眼。他目光望過來,眼中帶著笑,溫暖無常。
馬車路過一狹小巷子時,木製的車輪和地麵的一處坑凹處親密的接觸著,顛得漪依一身的骨頭支離破碎。“夫人,馬車輪子卡在泥凹裏了,麻煩夫人先下來一下,小的先把馬車推過去。”
漪依從馬車上下來,一不小心,衣裳勾住了馬車的欄。
隻聽得嘶的一聲,原本漂亮的白衣裳頓時破爛不堪。
真是人倒黴時連喝水都塞牙。
馬車夫在旁邊推車,漪依在一旁考慮怎麼把衣裳補好。兩人正各自做著事情時,忽地有人橫衝直闖的跑了過來,後聞馬夫尖利的叫聲:“夫人,快攔住他,他搶了我的銀子!”
在徐家的時候,這種追打的場麵她見得多了,漪依忘記了自己現在懷有身孕,趕緊要去攔那小賊。推拉揉搓間,她被人推倒在地。馬車夫哪還管得了漪依,被偷的錢可是他的命根子。
“啊~我的肚子~”漪依疼得渾身發抖。
眼前略過一層朦朧,她隻聽到耳邊呼呼的聲音,似悲鳴,似幽怨。
等再次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
不同於將軍府的幽暗,此時所住的地方竟是少見的亮堂。
漪依手撫著肚子,心裏五味瓶俱灑。不知道腹中的寶寶還好不好?
外麵有人推門進來,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子。一身紫衣,說不出的妖嬈嫵媚。漪依先看她的臉,於順著目光看著她手上的東西,鼻端嗅到了草藥味。
“夫人醒了。”女子將碗放於床旁。
漪依聽她稱呼自己為夫人,以為她是府上的丫頭,可是再仔細看她的衣裳,又覺得丫頭不可能穿得這麼的華麗,麵露猶疑的問:“你怎麼稱呼我為夫人,你認識我?”
女子笑得很美豔,“你懷有身孕,我不叫你夫人,難不成叫你姑娘嗎?”
漪依這才想起自己的寶寶,低著頭看了小腹:“我的寶寶沒事嗎?”
“公子救你時,你正在流血,還好公子救了你,你的寶寶沒事了!隻是身體有些弱,還得再休息一段時間才行。”女子將碗遞給她。她一仰脖頸,大口的喝了。
女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夫說這種藥極苦,原本我還在想著像夫人這樣柔弱的女子應該耐不了那樣的苦的。”
漪依笑著搖頭,這種苦,她不知吃了多少遍了。
女子眼中盡是讚賞和敬佩。漪依這才想起還沒有問女子的名字。
“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而已,你喜歡怎麼叫我就可以怎麼叫我!”她說。
漪依有些尷尬,手上端的碗不知是該放下還是該拿著。外麵又有人輕聲說:“玉兒,不要逗她了。我們該回去了!”那人的聲音,不疾不緩,淡如熏風。
漪依沉吟了一瞬,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
那個叫玉兒的女子吐了吐舌頭,手接過她手中的碗:“我們有要事,要先走了,在你身子沒好之前,還是先不要離開這裏,店裏的小二我們已經招呼過,他會給你熬藥送上來。這裏有銀子,你休息好後就可以拿這些銀子租輛馬車回家去了。”
漪依不知該怎麼感謝她們,欲起身拜謝,卻被玉兒攔在半路:“我們救你,可不是為了你感謝我們的。”
漪依點頭,看著玉兒遙遙離去。
開門間,從門縫裏依稀看到一個白色身影。他背手而立,神態怡然。
漪依本來是想打發店小二到將軍府通知一下消息的,可是轉念一想,付灝儀對她的生死應該並不在意,這麼興師動眾的讓人回去通報,說不定還會被他奚落。
搖搖頭,隻好讓付叔他們擔心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