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渴了吧?要不進屋裏喝杯茶?”若在別的時候,這句話隻是一句極正常的話,可是此時,付灝儀聽到了茶一字,臉色又連陰了幾分。
徐漪依說完,起身去倒茶。
她現在每做一件事,都極其小心翼翼。爹爹以前曾說,商場的人最是狡猾,現在看來,即便不是商場的人,這個將軍府,也讓她如履薄冰,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自選茶,選茶杯到煮茶,徐漪依總共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付灝儀目光轉睛地看著她的煮茶動作,她的動作嫻熟,一看就是常年煮茶的人。
茶水冒著熱氣騰騰的煙,徐漪依還沒有站穩,付灝儀冷袖一拂,熱水灑了她一身。
此時雖還未入夏,可是她卻隻穿了薄薄的一件春衫,熱水頓時燙得她滿手通紅。
付灝儀一怔,剛才自己一時勃怒,竟忽略了她手裏捧的是滾燙的熱水這個事實。
付達趕緊端了冷水給她浸泡,滿是疼惜地問:“夫人,疼不疼?”
在之前相處的三個月時,他已經拿漪依當自己的親生女兒。
漪依此時是欲哭無淚,反倒咧嘴笑起來,眼中泛出單純的光芒。“謝謝付叔叔。”
她的聲音,有如黃鶯輕啼。付達頓時覺得汗顏,在將軍未回之前,他還打算著要保護她,可是將軍回來以後,他連說不的勇氣都沒有。現在再聽到他叫自己一聲付叔叔,心裏頓時覺得不是滋味。
“好了,付叔,你先出去!”看到付達如此關心徐漪依,付灝儀心一冷。這個女人,不隻害自己無顏對列祖,竟然將他唯一的親情也騙了去。
付達怔怔看了付灝儀一眼,知道自己是胳膊扭不過大腿的,隻好低頭出去了。
目光一一掃去,鏡奩、繡床、鮮花,胭脂,所有女孩子有的東西,在這個房間裏都是浮雲。付灝儀目光落在那張隻放了薄薄棉被的木床上,冷著眼,霸道的起身逮住了她的手。
“疼……”剛才被熱水燙傷,她尚不覺得很疼。
可是現在,他緊握著她剛才被燙傷的手,疼痛頓時漫延至周身。
付灝儀不知是不是心生憐憫,緊握他手腕的手勁忽的一鬆,她整個人被他猛地撲倒在床。
兩人四目久久相對,他看著她眼裏的驚惶。她起初的鎮定散去,身子不由自主的掙紮起來,她知道男人這樣的眼神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可是,她懷有寶寶,即使這個寶寶在別人的眼裏是罪無可赦的,可是那也是她的寶寶。
付灝儀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原本身襲紅衣的他,隻會讓他厭惡,可是每當迎對上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時,他心裏竟有絲悸動。為何,她為他妻,她竟然願意跟別人苟合,卻那麼排斥與自己接近。這到底是他在羞辱她,還是她在給他難看?
可惡!
看到他眼中凜冽的冷意,她無力的求饒道:“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寶寶……”
在明月華亮光芒的映照下,她一遍一遍的重複:“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