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話音未落,但見舞弄影暈眩已過,悠悠轉醒。
大夫的話落在她耳裏,不啻於降下一道晴天霹靂,隻見她紅腫的雙頰霎時變得慘白無比,她抑製不住身體的顫抖,驚駭地抬首,驚恐不已地望著大夫那張滿是皺褶的笑臉,囁嚅著失去血色的雙唇,艱難地開口。
“大夫,你剛才,你剛才說我有了身孕?不,大夫你再幫我號一次脈,你肯定是診錯了,我肯定沒有懷孕,我怎麼會有了身孕呢?”
舞弄影目光渙散,語無倫次地哀求著大夫。
令笑意盎然的大夫錯愕不已,他看看可憐兮兮的舞弄影,再望望臉色鐵青、表情陰沉如閻羅的皓玥川,大夫很無措地僵立在原地,他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隻能為難得像一根木頭般忤在那不動。
大夫不明白了,王爺有後不是件值得高興的喜事嗎?怎麼眼下安王府這兩位主子的臉色都如此難看!
“陶大夫,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記住,你今晚並沒有來過這裏,本王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大夫看著皓玥川陰沉得快要結冰的寒臉,連忙巍顫顫地應道。
“老夫明白,老夫明白,王爺,那……老夫先告退了。”
兩鬢花白的大夫此刻腳下像生風般,健步如飛跑出了舞弄影的房間,那無與倫比的速度與他臉上的年紀絕不相稱。
大夫離開了影舞閣,方驚魂稍定慢下腳步,回頭望望那熱鬧的庭院,還不忘後怕地拍拍胸口。
王爺剛才的臉色可真要比閻羅王的臉還要冷還要恐怖三分,今晚的事情真是詭異透頂啊……!
呸、呸、呸,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呀!我今晚一直在屋裏睡覺,沒離開過臥房半步,對,我一直在睡覺,沒見過任何人……!
大夫離開後,屋裏隻有藍寧一個人滿頭霧水,她疑惑不解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她不明白舞弄影惶恐不安的神情是為哪般啊!
皓玥川聽到舞弄影有了身孕怎會是這種反應,一點都沒有將為人父的喜悅,而舞弄影的反應就更奇怪了,她好像對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很不待見……!
這又是為何?
琉璃旭逸在一旁靜靜負手而立,一雙如墨的深遂黑瞳,透著淡漠了然的幽光,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
郝賓俊俏的臉上更是一貫不變的冷峻之色。
唯有花容失色的舞弄影愣了一下後,顧不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拖曳著及地的裙裾,簌簌跪在皓玥川腳邊,溫婉的聲音不再,隻剩下顫抖的恐懼。
“王爺,我、我……!”
舞弄影我了半天,也沒辦法自圓其說,皓玥川已近一年沒碰過她了,她卻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這件事任是她長了三百六十張嘴,也說不清,她囁嚅著雙唇,最後隻能頹廢地低下頭,跪在地上不再發一言半語。
“哼,舞弄影,拿開你的髒手,別玷汙了本王的衣服。”
皓玥川鐵青著臉,嫌惡地瞥了一眼腳下淚眼婆娑的舞弄影,低頭就是一陣咆哮,他那輪廓分明線條剛毅的臉,在搖曳燈火折射下,有說不出的殘忍冷冽
“王爺,你大人有大量,我求求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王爺,請念在影兒這些年來盡心服侍你的份上,就饒了我吧,我對天發誓,我以後真的不敢啦!”
完全沒了昔日的光彩照人,舞弄影隻是一個勁地緊拽著皓玥川不放,不住在冷硬的地麵上磕頭哀求,眼眶裏如同決堤般滔滔不絕的淚水,滴滴溚溚掉到地上,濕潤了一灘麵積。
“哼!下次?你想有下次?舞弄影,你真是癡人說夢,你以為在你做出了此等傷風敗俗之事後,你還有資格繼續待在安王府嗎?告訴你,本王現在、馬上便修一封休書,離休了你這心腸歹毒又水性楊花的女人!”
皓玥川從鼻孔裏發出極其不屑的冷哼,高昂著頭顱睥睨著腳下發絲淩亂、雙頰紅腫的舞弄影,他說做便做,冷冷瞥著不敢抬首仰視他的舞弄影,眸中殘暴的寒光閃過,他倏地抬腿狠狠將舞弄影踹到一邊。
他自己卻蹬蹬的走到桌邊,執起毛筆刷刷的在紙上寫起休書來。
一會,皓玥川揚了揚手裏墨跡未幹的紙張,無視瑟縮在角落的舞弄影,無比絕情冷酷的聲音再次在眾人耳邊響起。
“舞弄影,你是乖乖的,自己說出肚子裏的孽種是誰的?還是讓本王用家法‘侍候’你一遍,你才肯說?”
這個女人的本事可真大,沒有他,自己照樣能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