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儒看著灼灼,眼神有些複雜:“你可知道淩人的身份?”
“這不是我關心的事。”灼灼甚至沒有回頭再看淩人一眼,“況且,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隻是成全他而已。”
“即便如此,”方劍儒有些無奈,道,“你出手也太重了些。”
“在我們族中比試之時都要拚盡全力,這是對於對手最基本的尊重”灼灼道,“但我剛才並未出全力,我不認為他值得做我的對手,我隻想再次贏得我本來已經贏得的。”
“他是當朝權貴之子,”明白了灼灼的性子,方劍儒苦笑道,“在帝國之內,基本上沒有人能承擔將他打成重傷的後果,我很佩服你,但是,恐怕你還是無法離開,至少現在還不行。”
“你想做我的對手?”灼灼橫眉一挑,語氣冷然,“恕我直言,你未必能贏。”
方劍儒並不否認,就憑能夠駕馭那枚流火戒,便說明灼灼在火係術法上的造詣並不下於自己,如果真要對敵,方劍儒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
況且,灼灼在生氣的時候所散發出的氣勢,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高貴和冷漠,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睥睨眾生之感,這種氣勢,並非隻要修為高深便能具有的。
方劍儒越來越確定,灼灼絕對不隻是個妖奴那麼簡單。
如果按照方劍儒的本意,自然是要放石破和灼灼離開的,但是眼下淩人幾乎被灼灼給廢掉,那麼這件事情,就變得複雜了,畢竟淩人雖然不算什麼,但他卻有個在帝國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父親,縱然他父親不能直接找驪山宗的麻煩,但是這件事情,總要有人給個交代。
”他醒來之後會怎樣?“隻是片刻之間,方劍儒便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雖然淩人全身上下看不到一點傷痕,但是方劍儒知道,世間有許多傷害,遠比筋斷骨折嚴重得多。
此時淩人已被一眾仆人抬走,隻剩下剛才那個被灼灼打敗的妖奴留了下來。
而更讓方劍儒慶幸的是,淩府的仆人們顯然沒什麼見識,主子出了事,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抬著少主下山回府,顯然是找淩申做主去了,這樣一來,反而給了灼灼很多時間準備。
如果他們抬著淩人去找師尊,隻怕石破和灼灼二人,至少要留下一個。
而方劍儒問這個問題,便是想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不會怎樣,”灼灼如實道,“癡傻而已,流火戒剛才燃盡了他的一魂。”
方劍儒歎了口氣,畢竟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麼……你二人還是先隨我一起,麵見師尊吧。”
……
教諭處,赤鬆子坐在巨大的椅子上,看起來似乎有些倦意。
在他麵前,方劍儒三人一字排開,並列而立。
“是這樣啊……”聽完方劍儒的敘述,赤鬆子帶著柔和而有些慵懶的聲音道。
幾人都是微微錯愕,在來的路上,關於赤鬆子的反應,三人便已各在心中有所猜測。無論此時赤鬆子是發怒還是擔憂,幾人都不會感到意外,畢竟是師門相殘,又涉及了帝國之中的重要人物。
但此時赤鬆子卻像在聽一個有趣的故事一樣,永遠是一副淡然微笑的樣子,像一個慈愛的老爺爺在聽孩子講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語氣之中帶著意猶未盡的味道。
三人麵麵相覷,眉宇之間皆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