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父臉色有些緩和,姬如仇小心地道:“師父,什麼像?”
“那個孩子,”道衝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道,“脾氣性情,與你風師伯當年簡直一模一樣……”
“你風師伯當年在他這個歲數,也是這樣聰明。”頓了頓,又不無遺憾地道,“也是這樣固執……”
“我記得,當初在我上山時,師父您曾教誨過我,”姬如仇道,“您說,天生的奇才並不罕見,能以身衛道者才更難得,衛道之心,當如執迷不悟……”
道衝歎了口氣,道:“當初你上山之時,天賦異稟,根骨奇佳,為師怕你少年得誌樂極生悲,故此規勸於你,難為你還記得……”
“師父教誨,徒兒不敢忘。”姬如仇道,“當年風師伯也是這樣固執麼?”
“是啊……”道衝歎道,語氣之間帶著無限惋惜,“太固執了……”
“那麼……”姬如仇想了想,大膽地道,“後來風師伯又為何會叛出師門呢?”
這個疑問,在姬如仇心中已有很久,隻是平時隻要提及風師伯的事情,師父不是避而不談,便是一通訓斥,姬如仇也便不敢再問了。
今日再提,姬如仇也是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誰知道衝卻沒有如往常一般發火,卻而是怔怔出神了半天。
“都是過去的事了……”道衝麵容抽搐了一下,歎了口氣道,“以後莫要再提了。”
……
吃飯、睡覺、修行的日子過得很快,山中歲月靜好,幾個月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便從指縫之間溜了過去。
直到有一天,石破在三丈之外,引著一股微弱地風,將一朵花準確地插到灼灼的頭上。
“公子,你能修行了?!”灼灼瞪大眼睛,驚訝了半天,雀躍著道。
“算是吧,我最近修習了一些風係的道法。”石破有些不確定,畢竟若是按常理而論,自己的體內依然沒有什麼真元,從體質上而言,自己依然還隻是個力氣大了些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能在體內沒有真元的情況下隔空馭物,怎麼看也不能說是普通人吧?
“那真是太好了!這樣說的話,公子的病也好了?!”對於石破的不確定,灼灼卻直接解讀為謙虛,在她眼中,公子是很聰敏的人,甚至連自己天生的病都治好了,那麼,治好自己的病,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好像並沒有,”石破如實道,“我還是感受不到體內有真元。”
灼灼有些疑惑。
“如果體內沒有真元,怎麼能隔空驅物呢……”自言自語地說著,像是驗證般的,灼灼伸出一根手指,調動體內真元。
一團火苗憑空在灼灼的手指上出現,閃爍跳躍著。
閉上眼睛感受了片刻,灼灼隨意一收,火苗便又消失了。
“真元明明在流動啊……”灼灼奇怪地道,“公子感覺不到麼?”
石破又試了一下。
這一次,他選擇的物體,是自己隨身的短劍。
調整了一下呼吸,石破凝神聚意,以修真的入門方法吸入充斥於天地之間的真元靈氣,在他身體周圍一丈之內天地元氣頓時改變了原有的流向,如漩渦般彙聚而來,而漩渦的中心,便是石破。
石破的修為尚淺,目前還隻能調動改變自身周圍一丈之內的天地元氣。
感受著純粹的真元湧入體內,石破依照濁酒客所贈的《衝虛經》中所述的方法,在周圍元氣行將入體之時,以神識幹預,手指過處,一部分元氣突然改變方向,在空氣之中形成一股小氣旋。
那氣旋就像一股小小的旋風一般裹向劍柄。
“錚……”
那柄原本躺在鞘中的短劍錚然出鞘,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石破試著控製著短劍在空中飛了幾圈,向後一收,短劍在半空之中一個轉折,唰地一聲向自己飛來。
石破臉色一變。
“公子小心!”站在一旁的灼灼見了,驚叫出聲,右手食指一彈,一道極細的絲線從手中射出,如靈蛇般瞬間纏上了劍身。
千鈞一發之際,那柄短劍堪堪刺到石破的麵門,便生生停住,再也前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