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巫陽沒有見過這個名字,並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不過,大多數人,隻要腦子不是太慢,在這個地心炎龍守護的地方,在畫著地心炎龍的一幅畫下看到“龍彥”這兩個字,都會很自然地聯想,這應該就是炎龍兩個字反過來的諧音。
會用這樣的名字,那麼這幅畫的作者,會和地心炎龍有什麼樣關係呢?
巫陽一邊想著,一邊邁過門檻,步入了兩進房屋之間的小院之中。
而這裏的景象,也和普通的修煉人家的庭院沒有什麼區別,隻是看上去因為荒置了很久,顯得蒼涼蕭瑟得很。
穿院而過,巫陽徑直來到了後進房屋的大門前。
兩扇漆紅的門板虛掩著,因為年代的久遠,看上去已經斑駁不堪,甚至有了不少的裂痕。看著它,巫陽忽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好奇,這些建築所用的材料,尤其是木材之類的植物質地的東西,是怎麼通過那極熱的熔岩火海,送進這裏來的?
推門而入,屋中的情景,卻讓巫陽有了另一種詫異。
因為這裏布置的,竟好似是一座祠堂一樣。正前方靠牆的台桌上,高高低低,層層疊疊地安放著一些牌位。
在這些牌位的前麵,放置著一麵帶著座子的古色銅鏡,鏡麵斜向朝著前上方,巫陽注意到,鏡麵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黃色光幕,這光幕似乎有某種隔絕的外物的作用,使得鏡麵在這麼長的時間裏,依舊保持著一塵不染。
“一座供奉先人的祠堂?”巫陽狐疑的自言自語著。
這眼前的場景,令他更加百思不解。
在由地心炎龍守護著的大地核心中,會存在這樣一座人類生活的地方,這已經非同尋常了,而看這些靈位的樣子,好像這裏還曾經居住過不止一代人,這豈不更是咄咄怪事?
當然,最奇怪的是,既然有這麼多人在這裏生存過,怎麼現在一個人影都沒了?而且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屋內屋外,他的氣場所及,既沒有活人,也沒有墳墓。
驚疑之間,他便凝神向那牌位上看去,想要通過其上的文字,弄明白此處供奉著的人的身份,進而猜測這座房舍乃至整座小境是什麼來曆。可是這一看卻發現,牌位上的文字異常古怪,非隸非楷,巫陽竟完全認不得。
無奈之下,他的目光落在了桌案最前方的那麵銅鏡上。
可以說前後兩房之中,整部人去樓空的破敗景象中,唯一一件具有靈氣的物件。巫陽伸手想要將它拿起,卻意外的發現,它是用某種未知的方法固定在桌案上的。如果不發力強行破壞的話,是無法將其拿起的。
巫陽不知其底細,自然不會貿然做出出手破壞的事情來。
於是他心念一動,便將自己的真氣輸入了進去,想要嚐試著看看能不能啟動這件靈氣逸動的“古鏡”。
而他的努力幾乎是立竿見影,真氣一經輸入,這枚古鏡表麵上散發的毫光,便驟然大放,唰的一下,一道巨大的光束,立即呈放射狀擴散出來。
巫陽的眼睛一下睜大了,不僅僅是因為此物如此容易啟動,更是因為擴張開來的光束,在房屋中形成了一個虛擬的幻景,先是如水波般蕩漾了片刻,然後緩緩的穩定下來。
“這是什麼?”
他發現眼前的這座幻景,似乎很眼熟,心念一轉,他便立即啞然,這不就是從上往下看去的,這座深藏於熔岩火海之下的神秘小境的全景麼?難道這古鏡,隻是一個用來監視此地的機關而已?
但緊接著,他便意識到自己錯了,因為這幻景中的場景,與現實中的有一個巨大的不同之處,它缺少了一個最重要、最顯眼的東西:那枚漂浮於小境中央的光球。
“為什麼會沒有它?這說明了什麼?”巫陽暗暗忖道:“莫非,這景象,是在很久以前,還沒有凝聚出此物的時候?”
一時間,一個模糊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浮起,但當他想要抓住的時候,卻又一掠而過,不見蹤影了。
正在他焦急思索的時候,忽然間,他發現這景物之中,似乎有一個隱約的影子,在一點一滴,緩慢的凝聚出來。仿佛,是一個人的形狀。
而巫陽尚來不及去分辨這影子到底是什麼樣子,他自己的體內,便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了一個怪異的變化。
在煉神鼎中,那些被封存了好一段時間沒有去理會的巫神的種子,就像是得到了什麼信號一樣,驀然從鼎爐中最深的底部自己跳躍了出來,開始在鼎爐的中央快速地縈繞和飛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