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這些日子,你居然能做出這麼多事情來。這巫神大陸的天,隻怕都要被你翻過來了。”
巫陽苦笑一聲:“海伯伯說笑了,這哪是我想要去做的?不過是事到臨頭,被逼無奈罷了。”
“被逼無奈?”海孤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隨即點頭道:“不錯,確實是被逼無奈,從一開頭就是被逼的。”
巫陽聞言,胸中不覺一陣氣血凝滯,對方所說的話,顯然是在暗指當日的那一場巨變。這是他一直到此刻,都難以釋懷的隱痛。
不過緊接著,他便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於是借著對方的話頭問道:
“對了,海伯伯,當日之事,如今看起來,顯然是一場構陷,所謂勾結天宇城之事,完全是子虛烏有。而且就算真有其事,根本不可能令我爹自盡。這中間,到底有什麼隱情?”
“這……”海孤城麵色一陣猶豫,然後道:“到了現在,難道你還猜不到其中的緣由嗎?”
“猜到?猜到什麼?”巫陽眉頭一皺,隨即有些遲疑地說道:“您是說有關當年那封印地窟的事情?”
雖然他已經通過霍東溟了解了父親和這件事情的關係,也曾經以為是不是自己母親的事情暴露了,才導致偽神對父親下手。但是很快他就自己否定了這個可能,因為如果是那樣,偽神是不可能放過自己這個擁有神侍血脈的人的。
海孤城此事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件事情。當時有人告密,說出了你爹曾經與霍無涯共同進入過封印洞窟,所以巫神才下令緝拿你爹。至於你爹為什麼會當即自盡,我也很詫異,因為此事雖然犯了巫神的大忌,但是也不至於這麼急著尋死啊。”
巫陽聽到這裏,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原來被人舉告的,果然是當年進洞這件事。所謂私通天宇城,卻是因為和霍無涯的關係。這樣說來,當時偽神應該還不知道自己母親的身份,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自己得以幸免了。
心念及此,他忽然雙目一張,急聲問道:“那當時告密的人,又是什麼人?”
海孤城此時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你說呢?”
“我說?”巫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其實,這也很容易猜到。在這件事中間得到了最大的利益的人,就是那個告發之人。”
話音剛落,巫陽的心頭便是重重的一跳,他幾乎是立即開口叫道:“王堅?是王家人告的密?”
海孤城閉上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王洪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聽到了這個消息,但一直沒有公開,直到這一次神武鬥士大會,才突然告發,就是為了讓你給王堅清除道路,然後坐享其成。”
“是這樣!”
巫陽的怒火頓時沸騰了起來:“我怎麼早沒有想到這一點?要是早知道的話,哼!”
想起自己幾次讓王堅從自己手中溜走,他不覺心中大為懊悔。於是,一個狂暴的念頭,便迅即在他的心頭湧起,對於自己來說,王家現在不過是一窩土雞瓦狗,就算明刀明槍的動手,他也有信心,在神武城偽神趕到之前,將罪魁禍首王家父子的人頭拿下。
這樣一來,多少也算是為父親報了一部分仇。
海孤城看見他已然有些泛出血色的雙瞳,自然明白他此刻的想法,隻能再度歎了口氣:“這還是王洪陽今天來威脅我的時候,自己向我承認的。哼哼,這種靠出賣別人,獲取巫神寵信的人,我海某人,又怎麼會向他屈服?”
巫陽此時依然回過了神來,他強行壓下了心頭澎湃的氣血,有些好奇的問道:“海伯伯,今天王洪陽過來,難道是逼您讓位的?”
“還能有別的事嗎?他跑到我這裏來,先拿你爹的事情旁敲側擊,我還能不明白他的想法嗎?不過他不把話挑明,我也不好當麵跟他翻臉,就裝聽不懂。等他有些不耐煩了,就又把你拿出來說事。嘿嘿,我就隻好趕他走了。”
巫陽這才知道兩人之前交談的經過。不過隨即他便詫異不已:“我?他拿我來說什麼事?”
海孤城冷冷一笑:“他說你明明被廢的武功,而沒過幾天,就在西海城大發神威,連霍東溟的孫子都拿下了,這中間一定有問題,說不定會被巫神懷疑。嘿嘿,這話裏的意思,難道我還聽不出來嗎?明明就是暗示我留了一手,想要威脅我。”
巫陽聽了心頭頓時一亮,忍不住張口問道:“那海伯伯,您真的留手了嗎?”
此事有可能關係到自己體內煉妖鼎的來曆,他說話的時候,便不由得心中砰砰直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