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冶終日沉鬱,問遍了身邊所以的宮人,卻無人敢講。
最終,花冶割破手腕,以死相逼,步步威脅宮人告訴她費耶究竟在哪。
費耶匆匆趕來,眸子依舊陰冷。“花冶,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之於我不過是長生不死的藥引。我對你沒有任何情義,好自為之。”
花冶猝不及防。萬念俱灰,一夜白發。
三日後,花冶誕下一名女嬰,王宮內彌漫著異香,那女嬰銀發碧眸,像極了費耶。
花冶趁宮殿慶祝之時,匆匆逃出深宮,帶著女兒回到神殿,將她唯一的孩子托付與駐守神殿的聖君伯薑。
神殿外有一潭死水,無人敢靠近。傳說進入水中之人屍骨無存,不複歸還。
花冶早已萬念俱盡,披著血紅的婚衣,一步一步走進死水中。
從此,霧都查無此人。
十八年後。
大祭司坐在高高的神殿裏,燭光黯淡,他那黑色的長袍連接著身後無邊的黑暗,威風凜凜。銀色麵具遮住了他的臉,碧色眸子散發著陰冷的光。
他是夏晗,宗廟的繼承人,萬人敬仰的大祭司。
那日神君伯薑將繈褓裏的他帶回神殿,紫青色的頭紗遮住了他的臉,神君告訴眾人,他在路邊撿到這個孩子,為我靈族後人,因為其醜無比而被父母遺棄,他動了惻隱之心。
從此他便在神殿中生活,極少言語,也從未有人見過他的臉。
因為精通藥理,擅長調製各種靈藥,這個孩子很快被宗廟的人認可,在一次瘟疫中救下半城人族子民,費耶大喜,不斷在長老麵前提點夏晗,他也因此成為大祭司。
按理說,夏晗成為祭司要感謝提點他的費耶,可這位祭司卻十分古怪,不喜討好,還十分刻薄。
王城的信使傳來口信,那尊貴的王費耶三日後將來神殿祭祀祖先。
祈求王城國泰民安,百姓安居,祈求自己大權在握,有恃無恐。
信使傳喚士兵,將三大箱珠寶抬進神殿,得意的拉開鑲金蓋子,刹那間,神殿金光熠熠,“這些都是尊王的賞賜,望大祭司笑納。尊王聽說祭司有一麵能預知天下事的鏡子,不知祭司可否借大王賞玩幾天?”
夏晗端坐在高高的座椅上,銀色麵具在燭光下閃閃發亮,旁人無法揣測他的神情。
“抬回去吧,告訴你們的王費耶,不要煞費苦心,世上沒有知天下事的鏡子,,長生不死之法簡直荒誕,願你們的王早日死心,神殿也不會再有神女,不必每個一段時間就來我這查找。”
使者不為所動,直直的望著夏晗,眉眼間寫滿挑釁的神色。
夏晗扶了扶麵具,語氣散發出威脅,“使者還不走?要不要我請人送使者出去?我靈族擅藥,也自然懂得用毒,要有帶使者離開的人有什麼冒犯,還請見諒。”
使者嘲諷夏晗不知好歹,便命人抬著箱子惺惺回王城去。
而那高傲的祭司大人呢,依然端坐在神殿裏,銀色麵具遮住了他的悲喜。
夜幕降臨,銀色的月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夏晗坐在梳妝鏡前,緩緩摘下麵具。銅鏡映出他的臉,細長的眉眼清冷高貴,碧色的眸子冷豔攝魂,微微翹起的嘴唇顯得他有些桀驁不馴,這是一張極美的臉。
銅鏡微微發暗,漸漸變得混沌不清,倒映出深藍色的火光,陣陣暗綠色青煙自銅鏡飄出,漸漸彙聚成人形。
不久,一襲青衣,書生模樣的男子飄然而出。五官清秀陰柔,說話輕聲細語。
“姐姐,怎麼不開心呢?”輕輕跳上桌子,坐在了夏晗對麵。
“和你無關。”言語間不帶一絲溫度。
“姐姐,昨天我幫你占卜了姻緣。”青衣男子眨著水亮的眼睛,一臉天真無邪的看著夏晗。而對方依舊一臉冷漠。
“卦象上說,姐姐你會遇到兩個人,一個因你而死,一個被你親手殺死。怎麼辦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