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聽著,那歌聲太過悲傷,竟讓我難過起來。
輕輕拉開門,我看到了阿莫。
她坐在窗邊,彈著吉他,輕輕歌唱著。
恍惚裏,那側臉像極了南琛。
我好想哭,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下來。
南琛,我在這座冰冷的城市裏,每天都好想你。
可我,沒臉回去見你。
12月3日多雲
外麵格外陰沉,好像要下雪的樣子。
餐廳的生意也格外慘淡,我和後廚叔叔背著經理,在廚房裏偷吃著東西。
他突然問我,小家夥想家了麼?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很想家,可我不想回去。”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從小衣食無憂的那種小公主吧,和家人吵架,離家出走了?”
“沒有,我隻是想流浪,路過每一個城市,遇見許多人。”眯起眼睛對他微笑著。
叔叔無奈的搖搖頭,“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孩就是作啊,像我們這種底層的人,隻要每天吃飽飯就好,還管什麼遇到誰。”
是啊,每天吃飽飯就好,我早已體會到任性離開後生活帶給我的艱辛。
就像媽媽說的,流浪是一段很長且艱辛的旅行,也許比你整個人生都要漫長。
12月30日晴
快元旦了,經理提前發了工資,並早早關門放我們三天假。
我拿著裝工資的信封開心的和阿莫炫耀。
她微笑著點頭,誇我真棒,臉上卻好像積壓著厚厚烏雲一般,表情壓抑著。
我很想問她有什麼難過的事情,阿莫卻擺擺手,走到廚房的窗子邊,望著天空長久出神。
我有種預感,我很快就要失去阿莫了。
但願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我好怕。
1月1日晴
我和阿莫買了許多菜,她廚藝很好,可以把我切的亂七八糟的蔬菜炒成一盤賣相十分不錯的菜。
我們圍在小桌子旁邊聊邊吃,偶爾會大笑起來。
喝了許多啤酒,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
阿莫紅著眼睛看向我,誦誦,謝謝你,我已經很久沒和別人一起過年了。
我半醉半醒的拍拍她的頭,阿莫乖,我們以後要永遠永遠在一起過年啊。
她沒有說話,看向我的眼神那麼悲哀。
1月7日陰
我在餐廳工作時,同事突然告訴我有人跳樓了,好像是和我同租的那個酒吧歌手。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手指也開始無力的顫抖著。
飛快的跑到樓下,不遠處圍了好多人。
我顫抖著擠進人群,緊張又不安,好像馬上就要窒息。
滿滿的血跡,我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卻認得那身衣服,是阿莫。
她,她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抱著阿莫的屍體在街上哭了好久,我漸漸開始忘記自己為什麼要哭,頭腦也開始混沌不清了。
警察突然趕來,拉扯開我,將阿莫的屍體帶走。
我眼前漸漸升起白色白霧,鼻腔裏慢慢的都是阿莫血的味道,我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我的頭腦開始大片空白著。
1月8日陰
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同事說我因為太過悲傷暈倒在街上。
我想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場夢,可偏偏身上的血跡不會說謊。
支走的同事,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看到了阿莫的遺書。
隻有一行字。
誦誦,我會變成一隻鳥。
而你會成為一個有名的畫家。
她留給我的還有厚厚一遝錢,那是她酒吧駐唱多年全部的積蓄。
我將自己蒙在被子裏麵痛哭起來。
1月11日晴
我開始明白阿莫的死已經無法挽回。
望著鏡子裏披頭散發像鬼一樣的自己,我突然難過起來,阿莫看到我這樣,也會不開心吧。
認真的洗好澡,梳理頭發,還簡單的畫了個妝。
我想離開這裏,去成為阿莫口中的那個有名的畫家。
去餐廳辭了工作,廚師叔叔哭著鼻子而我道別,祝願我一路順風。
收拾好東西,將阿莫的吉他也帶著。
這次我要去南方一點的城市吧,臨行前,我還有帶著一束很美的花去看看我的阿莫。
4月11日晴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我在天橋下幫人畫畫賺著生活費,阿莫給我的錢絕不可以輕易動用。
我為一個姑娘畫畫時,一個奇怪的男人一直在身後看著。
末了,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什麼合不合作之類的,我聽著好煩。
收拾好畫架快速離開,不再理會這個無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