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納蘭煜倒是睡的很安穩，起來的時候，納蘭煜隻覺得自己整個人有些沉重，小夢看著納蘭煜蒼白的臉，又用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納蘭煜的額頭，“夫人，發燒了，我這就找人來看看。”
小夢一邊說一邊跑了出去，轉而看見洛明的時候，小夢不慌不忙的說明了納蘭煜現在的情況，洛明二話不說的就找人去無眠山莊請了茯苓來。
自從秦無衣的真是身份傳出來以後，無眠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大不如從前了，還好現在有茯苓撐起了一切。
當茯苓緩緩的走進納蘭煜的房間時，納蘭煜十分恍惚的喊了一聲，“子夜一一”
這個名字傳入茯苓的耳朵時，茯苓忽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子夜死了。”
茯苓十分肯定的說了一句，迷迷糊糊中，納蘭煜聽到了這個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每次自己有什麼不舒服，洛明都會找子夜來。
納蘭煜忽然想起洛九煙死的那天，也是子夜的祭日。
“是茯苓吧！”納蘭煜一邊說一邊拖著自己沉重的身軀從睡榻上站了起來。
“是我，洛夫人，我師兄子夜已經死了，就在九爺死的那一天。”茯苓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的冰冷，納蘭煜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那你還怕嗎？”
茯苓憋住一口氣，隻覺得這個問題對於自己來說太過艱難，“害怕，洛夫人，我怎麼會不害怕，無眠山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對於我來說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茯苓一邊說一邊伸出一隻手為納蘭煜診脈，“洛夫人，可是最近喝了酒？”
納蘭煜點了點頭，“我在整理子夜師兄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本小冊子，上麵有對九爺與夫人身體狀況的詳細記載，我們無眠山莊花了這麼多功夫來救你們，如今九爺死了，夫人卻不愛護自己？”
茯苓的話十分的直白，納蘭煜聽著雖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卻又有些驚喜，以前的茯苓說話還會有些口齒，怎麼現在聽來卻是一板一眼的。
納蘭煜忽然覺得有些驚異，“茯苓，你長大了。”
納蘭煜忽然輕咳了一聲，“我長大了又如何，師傅死了，大師兄離開了，二師兄死了，可為什麼偏偏是我這個最不中用的人還在！”
茯苓大聲的嘶吼著，他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能量都釋放出來，不管這個世界是怎麼樣子，他隻想關注自己的那個世界。
“都變了，洛夫人，不要再喝酒了，我給你開一些舒緩的藥。”茯苓一邊說一邊看著納蘭煜那雙茶色的眸子，從無到有，從有到無，大概人世間的滄桑都可以寫在這雙眸子裏麵了。
“茯苓，我這病若是不小心翼翼，是不是很難痊愈？”納蘭煜輕聲問著，茯苓卻隻寫著自己的藥方，沒有要回答納蘭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