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劣等的手法,泰瑞,跳出你的職業限製,不要總是用一個‘信仰聖光吧’的眼光去看待事物。我們都會預言,但我們更是一定程度上的施法者…好吧,泰瑞,我打個比方,你不喜歡下魔法棋,但至少也見過我下魔法棋,對吧?”
“是的。”泰瑞回答。他自己不愛下棋,但老霍德爾非常喜歡,經常和夥伴們一起切磋技藝,年輕的時候一起冒險過,他自然也是經常見到的。
“下棋的時候,你所有的棋子對方都清清楚楚看在眼裏,你所有的步驟對方都一清二楚,”老霍德爾說,“但高明的棋手,卻總是能將對手殺得一敗塗地,泰瑞,你說這是為什麼?”
泰瑞若有所思,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已經無法用年輕時的眼光來看待事物了。
“不要妄想自己的計劃能天衣無縫,無人知曉,”老霍德爾接著說,“那是癡心妄想,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除非你的對手是個笨蛋。但笨蛋需要費心思對付麼?”
他看著泰瑞,點點頭,“我們就是棋手,不必靠瞞著騙著,成天祈求對方不看出破綻,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對手的愚蠢上。這是絕對錯誤的想法,泰瑞。我們要做的,就是明明對方知道一切,到最後卻依然隻能束手就擒。”
“當然,現實和下棋終究有所不同,”老霍德爾補充道,“在一些細節上,不妨玩點手腕,也需要玩點手腕。但也僅僅隻能是細節。如果妄想著對方完全看不出你的意圖,那就是在侮辱彼此的智慧了。”
“您對您的智慧太過自負了。”泰瑞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出提醒。
“現實和下棋是不一樣的,”泰瑞說,“下棋的時候,雙方的實力是對等的,現實中卻不是;而且棋盤上的棋子是死的,完全服從棋手的指令;現實中的棋子卻是活的。
“更何況,他畢竟不是真正的棋子。湯姆?霍德爾,是你的兒子啊!”
老霍德爾愣了一下,隨即輕輕鼓掌。
“對極了,”他說,“泰瑞,你說得非常對。世事如棋,但又有所不同。下棋時完全暴露,現實中可以在細節上玩小動作。這是一個優勢;下棋是實力對等,現實中並非如此,這是我們的劣勢;這兩者可以相互抵消,那麼…”
“那麼?”泰瑞疑惑地反問。
“那麼,還有第三點不同,”老霍德爾向泰瑞微微點頭,
“便是你剛才所說的,棋盤上的棋子是死的,現實中的棋子卻是活的。”
“這也是我們的優勢?”
“不,這不是優勢,也不是劣勢,這是變數,”老霍德爾說,“正因為這個變數,所以這一切才有趣啊。而且,這個變數,還是我的親身骨肉。他的身邊,還有著一個連黑暗法王都殺不掉的大陸守護神,完全覺醒後甚至可能會成為超越所有人的存在。”老霍德爾嚴肅起來。
“不枉我對她像親女兒一樣,不過她的真名…但願她能‘守護好’大陸上所有的種族吧,真是有趣。”
有趣?
泰瑞苦笑著,很多時候他實在不能理解這位暗影導師的想法,就像光與暗的兩麵一樣。
“快看,水晶球內好像又多了一個你所謂的‘變數’。”泰瑞讓老霍德爾看向水晶球,明智地轉移了話題。那裏麵多出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唔,是艾格文那個老不死的徒弟索菲婭啊,嗬,這也是所謂的命運麼?”老霍德爾歎息道。
“比起命運,我覺得她更像是隻是單純地來探望下你那個寶貝兒子呢。身邊有了一個小蘿莉還不夠的趨勢麼?”
“說起來,你曾經好像還給湯姆和索菲婭訂過婚事?”
“別誣賴我!那是年輕人兩情相悅的事情好吧,我隻是怕我的兒子打一輩子光棍,才幫我兒子在艾格文那裏打著他救下的那個可愛女孩的主意,沒想到長大後這麼標致啊!”
不過泰瑞還是稍微咳了兩下,畢竟他們現在仍然在討論一些很嚴肅的事情。
“那麼,下一步我們怎麼做?”
“我們?”老霍德爾將眼光投向牆壁上掛著的巴萊斯塔地圖,目光搜索著,“我們當然還是老老實實地去這裏。”
老霍德爾的手指向了正中部的大陸,米斯特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