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手上的血越來越多,我提醒他,他隨意的把手往衣服上蹭蹭,就這樣止血。那動作真是又粗魯,又讓人心疼。
“楚芳界你把心放空吧,不要想著過去,試著把向婉悅當成陌生人對待,你會發現你也能愛上她。”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我很心疼,又不敢靠前,隔著車子勸他。
“嗬嗬……”他竟然對我笑了,那笑容真苦澀,“回去吧,沒事了。”
話一說完,他的表情收放自如,立刻恢複平日的深沉冷靜。
他嘴上說沒事,其實心裏是有事的吧。我能猜到他的心情,卻猜不到他為何會有這樣的心情。
之後,他好像在我的世界消失了一樣,每天都見不到他。有幾次我也想給他打電話,卻還是沒有打。
雖然我看不到他的人,但是我可以看到他的空間動態。他最近曬圖曬的有些不正常,都是和向婉悅在一起。
看來他是放空了自己,接受了向婉悅。
可是我看到他們親密的摟在一起,我還是會難受。也許是因為我沒能徹底的忘了他吧。
在見不到楚芳界的日子裏,胡岩對我越來越照顧。被人寵著,愛著,我本來應該感到幸福快樂,可我沒有,我有的全是沉重的負擔。
他請我去什麼餐廳吃飯,點了什麼樣的菜,他送我什麼小禮物,他為我花了多少錢,這些我都記在心裏。那些錢就像一座大山,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因為我自卑,自卑他給我的,我給不起,特別是物質上的。
自卑這東西一旦種下,就會立刻生根發芽,而且會快速生長。且不能被別人刺激,一刺激就瘋長。
在他麵前,我不敢把我的自卑表現出來。我隻能拒絕他給我物質上的東西,他請我吃飯,我就找理由推掉,他送我禮物,我這次收了,下次讓他別送了。
可他不知道我的想法,依然想把最好的給我,可卻不知道他認為好的,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我整日算著他今天為我做了什麼,花了多少錢。我總想著我也能給他同等的,不然別人就會認為我看中的是他的家世。可我給不起和他同等的,每天都在痛苦中度過。
一個星期過的有一年那麼長,在周日那次晚飯時,我鼓起勇氣,委婉的和他說:“胡大哥,以後能不能不總是來這麼高檔的餐廳吃飯?”
“嗬嗬,萱萱你不喜歡嗎?是不是覺得吃膩了?”胡岩笑著問我。
“太貴了。”我低頭小聲說,他又笑了:“萱萱真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不過你不用為我省錢,這裏的飯菜好吃,我才帶你來的。”
以前他誇我勤儉持家,我還很高興。但是現在再誇,我覺得好像是嘲諷我沒錢一樣。其實我也不是為他省錢,我是想為自己省錢。因為我想請他吃飯,請他去一般餐廳吃飯。
兩個人一頓飯,花個一兩百塊錢的那種餐廳。
這頓飯吃的一點都不愉快,可我不得不強顏歡笑。
胡岩送我到屋裏,小坐一會,走時抱了抱我才離開。他一走,我就愁的不得了。
他請我吃飯,一頓花那麼多,我請他吃飯隻想花一兩百,這怎麼說的過去呢?
得賺錢呀,這時我又想到去做兼職了。可楚芳界不讓我去,但他現在也不在,我可以偷偷去。
還是去的那家夜店,現在快到夏天了,我穿的暴露一點也沒什麼,而且一天可以賺個四五百。關鍵是我也有理由推脫和胡岩的約會。
胡岩問我每天忙什麼,我就找了個在網上學習的理由,說自己要考證。這個理由我編的很充分,胡岩也就相信了。不過他要求我周末拿出一天陪他。
周一到周六我都在夜店工作,周日一天陪胡岩。這日子過的很充實,楚芳界是誰我都快忘記了。
在夜店賺了三千多塊錢,我打算給胡岩一個驚喜,訂好餐廳才和他說請他吃飯的事情。結果,胡岩那天要出差去開會,當天下午就走了。
餐廳那邊不能退錢,我肉疼加心疼。一個下午都在想怎麼辦,誰能把我訂的餐買走就好了。
我這是做夢呢,誰會無緣無故的買我定好的餐啊。
快下班時,消失近半個月的楚芳界給我打電話,“樂萱你下班等我,我去接你,今晚我請你吃飯。”
“你訂餐廳了嗎?”聽到楚芳界這樣說,我簡直像是看到了希望。
“沒有啊,直接去就可以了。”
“楚芳界你真的要請我吃飯嗎?多貴的都請?”沒有訂餐廳最好了,我拿著手機的手都開始抖了,激動的不得了。
有人來買我定的餐了,人生好幸福。
“一頓飯能有多貴,十萬都請。”楚芳界真是財大氣粗,我不要他十萬,把三千給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