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峰出去後不久,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關巍仔細聽了聽,人不多,隻有三個人的腳步聲……隻派出了兩個人?嗬嗬,看來特高課隻是象征性的來走走過場,畢竟鄭家是奉天偽市長家的親屬,太過怠慢,也說不過去啊。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正廳的大門便被謝雲峰推開了,一個穿著關東軍軍官服飾的日本人率先邁步走了進來,這個日本人身材高大,體態健碩,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看一眼就知道,是個十分冷酷的劊子手。陰沉的麵色,一雙鷹一般的眼睛,從邁進大廳的第一時間起,便環顧著四周的環境,以及大廳裏的眾人。
“是他……”關巍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不由得一顫,心想道,“怪不得特高課就派了兩個人來,原來不是不重視,而是這種事情,派他來,一個人就夠了。”
這個連讓號稱奉天第一神探的關巍都有幾分忌憚的日本人名叫黑田職高,是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高課的頭號刑偵高手。雖然他現在還隻是一個少佐的軍銜,但死在他手裏的中國情報人員實在是數不勝數,無論是南京方麵的還是中共方麵的,隻要是在奉天一代公開活動過的情報人員,都逃過不他的追查。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刑事案件,日本人怎麼把黑田這個家夥給搞來了?難道說這裏麵牽扯了其他的事情?”
麵對著突如其來的黑田職高,關巍腦子裏的思緒突然混亂了,這個原本看似簡單的因為遺產爭奪而造成的凶殺案似乎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的簡單,不過既然黑田已經來了,那麼自己就更要打起精神來了。
想到這裏,關巍將手中的詢問筆錄放在了沙發前麵的茶幾上,站起身來就要向黑田職高的方向走過去。
誰知關巍剛剛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抬腿,身旁的鄭叔禮已經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步趕到了黑田職高的身前,向黑田職高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說道:“私は……(我是……)”
誰知黑田職高對他一擺手,用流利的中文說道:“這位先生,我聽得懂中文,客隨主便,我們還是說中文好了。”
鄭叔禮熱臉貼了冷屁股,顯得有些尷尬,隻得訕訕的笑了笑,送上了一記馬屁,恭維道:“少佐閣下的中文說的真好。我是東京帝國大學金融係的學生,我的名字叫鄭叔禮,不知少佐閣下如何稱呼?”
黑田職高用他那一雙鷹眼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他眼前的這個中國青年,突然笑著伸手拍了拍鄭叔禮的肩膀,說的:“帝國大學的學生?我的名字是黑田職高,也曾是帝國大學的學生,你可以叫我學長。”
鄭叔禮聞言大喜,立刻用及其標準的姿勢向黑田職高行了鞠躬禮,興奮的說道:“黑田學長!”
黑田職高也微微點頭,以學長的身份還了一禮,開口說道:“鄭桑,學有所成之日,請為日滿共榮盡一份力!”
鄭叔禮立刻做了一個立正,點頭說道:“哈衣!多謝黑田學長的教誨!”
黑田職高點了點頭,說道:“你很好。”
關巍和謝雲峰看著眼前這一個鬼子和一個漢奸的拙劣表演,都惡心的要吐出了了,好在是他們表演結束的快,不然還說不準真能吐出來。真是沒想到,鄭叔禮這個鐵杆漢奸也太惡心了。
關巍見鄭叔禮退到了一旁,也邁步走了過來,向黑田職高敬了一個禮。雖然關巍從心裏反感日本人,但是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整個東北三省外加熱河都落在日本人手裏,他們這些還留在這片祖祖輩輩都屬於中國人土地上的人,隻能隱忍。
黑田職高見走過了給他敬禮的中國警察竟然是奉天市赫赫有名的奉天第一神探關巍,也佯裝客氣的笑了笑,回敬一禮,開口說道:“原來是奉天第一神探關探長。”
關巍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黑田少佐太客氣了,在黑田少佐麵前,神探兩個字,折殺關某了。”
聽了了關巍的謙虛,黑田職高哈哈大笑道:“唉,如若單單掄起刑偵推理,我黑田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哈哈哈。”
關巍也笑了搖頭,假意的笑道:“黑田少佐取笑了,取笑了。”
客氣了幾句之後,黑田職高開始切入正題,問道:“關探長,這件案子,你審理的如何了?”
關巍回答說:“按照程序,屍體檢查和所有有關嫌疑人的初步詢問都已經完成了。詢問筆錄和屍檢報告都在這裏。”說著揮手示意謝雲峰將茶幾上放著的詢問筆錄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