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個孩子是你的,旁人能信嗎?”看著喜色連連的鄭暉,唐枝潑冷水道。
“我自是信你。”鄭暉揮了揮拳頭道,“別人誰敢嚼舌頭,我打斷他的腿!”
語畢,嘴角又咧開來:“若你肚子裏是個小子,我就教他打拳習武。若是個閨女,咱們就送她進女院讀書,考個女狀元回來。”
唐枝也不禁勾起唇角,這個孩子能留下來,委實是個驚喜。撫摸著小腹,輕聲道:“大夫說我脈象虛弱,受不了顛簸。你再回雁城,我便不跟你去了。”
鄭暉滿臉的喜色頓時沉凝下來,磨著拳頭在屋裏走來走去,良久才停下來道:“你說得是。如今你有了身子,更要仔細才是。”
“有姑母在我身邊,你放心便是。”
鄭暉默然片刻,抬起頭道:“荷語呢?”
“我自有主意。”唐枝揚了揚眉。
鄭暉頓了頓,點頭道:“我相信你。”望著唐枝變得寧靜的美豔臉龐,心頭湧上一絲絲不舍,猶如藤蔓般攀繞胸腔:“你要經常與我寫信。”
唐枝笑著點頭:“好。”
“鄭暉!”荷語攔住鄭暉的去路,不由分說,扯起他的袖子便往一旁拽:“你跟我來!”
鄭暉不動:“你有話在此處說便是。”
荷語朝唐枝屋裏瞄了一眼,低聲道:“她懷著孩子,你忍心叫她聽見,動了胎氣嗎?”
鄭暉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說道:“我其實希望你離開這裏。如果你真心為她好,不想惹她動了胎氣,不如盡快搬離。”
荷語隻覺心髒一縮,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頓然卡在嗓子眼,一股羞憤漸漸湧上來,指著他道:“你,你就如此無情?”
“你想要什麼?能給你的,我一定給。我隻希望你不要再打擾她。”鄭暉一本正經地道。
還有什麼比曾經恩愛過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對另一個女人表白更刺痛人的?荷語用力掐著手心,忽然笑了:“好,如果你希望我不打擾她,便娶我做外室。我保證永遠不會出現在她麵前。”
鄭暉斷然拒絕:“我想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所能給你的,隻是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因為,我愛她。”
“你愛她?你愛她什麼?”荷語幾乎尖叫出來,咬著嘴唇,硬生生壓下憤怒,輕聲道:“既然你愛她,又能給我什麼呢?你的心,你的人,你的一切,都是留給她的。你給我什麼,都會損害到她。你且回答我,你能給我什麼呢?”
鄭暉默然,片刻後說道:“如果你遇到難處——”
“好了!我知道了!”荷語驀然打斷,而後看著鄭暉愕然的神情,微微笑道:“我是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情意一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說罷,讓開道路:“打擾了。”
“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擾唐枝。”鄭暉剛要說,忽然記起唐枝說她自有主意,便咽了回去。微微點頭,大步去了。
荷語咬了咬唇,眨盡眼眶中的霧氣,冷笑一聲,往唐枝的屋中走去。
荷語咬了咬唇,眨盡眼眶中的霧氣,冷笑一聲,往唐枝的屋中走去。剛走進屋,便見唐枝坐在桌邊,素手執杯,緩緩啜飲:“你又自取其辱了?”
“你說什麼?”荷語剛平複的怒氣瞬間又升起來。
唐枝抬頭一笑:“男人變心,隻在一瞬間。你想要挑撥,自己出馬是沒有用的。除非你另找來一位魅力十足,正中他弱點的女子。”
“你以為全天下你是最漂亮的女人?未免也太高看自己!”荷語冷道。
唐枝搖頭:“麵孔的漂亮與否,同是否有魅力並不密切。”隻見荷語不信,從袖中抽出一條絲帕覆在臉上,隻留一雙眼睛:“倘若這般,你是否覺著我是個極醜之人,才會不敢以真麵目見人?”
唐枝生得高挑,一雙眼睛含著峭光,舉手投足之間別有風情。哪怕覆著麵孔,仍然不能斷定就是一個生得極醜的女子。荷語雖然恨極唐枝,也不得不承認,唐枝說得有道理:“算你有理。那正中他弱點的女子,是什麼樣的呢?”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唐枝挑眉道。
荷語瞬間就明白了,冷笑道:“原來你怕我找來勾引鄭暉,自己被他厭棄!”
“不錯。”唐枝答得幹脆,將絲帕折起放回袖中,“說來你是清白的身子跟了他,心機城府都不缺,最後他卻娶了我這個和離過的女人。公平嗎?”
荷語不答,抱著手臂斜睨著她。隻聽唐枝接下來道:“我同樣怕,我為他生兒育女,勤儉持家,有朝一日,他卻抱了別的美人歸。”
“我還當你們情比金堅呢。”荷語譏道。
唐枝不置可否:“說不準哪一日,我先厭了同他生活的日子,最先拋棄他呢?總歸也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