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記”兩字,唐枝的眸光微沉:“原來孫公子也知道‘唐記’。”
“竟然真的是‘唐記’?”孫以衡麵上的驚訝毫不作假,對疑惑的程遠之解釋道:“十年前,京中有一家頂有名的商行,名曰‘唐記’。後來發生一些變故,所有商鋪都關了門。原以為唐家搬離京城後,從此便銷聲匿跡,沒想到竟有緣見到夫人!”再看向唐枝的目光,多了一分狂熱。
程遠之有些不悅:“即便是輝煌,也是曾經的事了。”
他最瞧不得別人稱讚唐枝,每讚她一句,她便趾高氣昂一分。情不自禁想起剛來京時,有一回他受邀攜唐枝赴宴,卻被一名不長眼的小廝以為他是唐枝的下人。從那之後,他再沒帶唐枝出過門。
“既然是過去之事,咱們便不提了。”孫以衡有些感慨,如此美人為何沒有投入他的懷中?跟在這蠢貨身邊,簡直是糟蹋了。不過幸好,美人很快便會……想到即將發生的事,神情愈見熱絡。
唐枝心中警惕,始終神色淡淡,不論孫以衡說什麼,都隻是略一點頭,“嗯”一聲做為回應。很快飯菜上來,程遠之與孫以衡都動起筷子,吃喝如常。唐枝見狀,便也令秋翎在桌前鋪了手帕,每樣都夾一點,慢慢品嚐起來。
十年過去,蜀楓樓的菜色與記憶中的味道已經有些不同。唐枝一樣一樣嚐過去,不由得記起往昔的情景,有些感歎起來,竟然把程遠之與孫以衡都忘在一邊。
忽然,程遠之放下碗筷,捂住肚子:“我有些不適,失陪一下。”瞪了秋翎一眼,“還不快過來,扶大爺去更衣?”
秋翎是唐枝的丫鬟,自然不會聽他說什麼便是什麼。看向唐枝,見後者點頭,才放下餐具,扶著程遠之離席而去。等兩人走後,唐枝也放下筷子,看向孫以衡道:“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夫人當真是多思。”程遠之不在席間,孫以衡看向唐枝的眼神少了一分顧忌,多了兩分熱辣:“以夫人的資質,世間少有男子配得上,哪怕程兄也一樣。卻不知夫人當初為何會嫁給程兄呢?”
唐枝不答,往後一倚:“程遠之想休我,想必跟你說過吧?這件事你別摻和,於你沒好處。”
孫以衡撫掌大笑:“夫人真是快人快語,我就喜歡夫人的這份幹脆。”身子前傾,雙手支在桌上,“明人不說暗話,程遠之不配夫人,我願助夫人脫離。”
“條件?”
“夫人做我的侍妾。”
“嗬嗬。”唐枝倒在椅背上,樂不可支:“正房夫人不當,去當一名侍妾,我是傻子嗎?”
“寧為鳳尾,不為雞頭。”孫以衡笑意不減,“夫人是聰明人,我相信夫人懂得這個道理。”
“程遠之給我提鞋都不配。至於你,隻配給我提鞋。”唐枝沉下臉,居然讓她做妾,虧他說得出口!沉聲說道:“我家的事,你少摻和!”
孫以衡的臉色終於變了,耽於酒色的臉龐有些蒼白,眼底閃爍著陰沉:“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