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貨，我托你們照顧汪小璐，你們做了些啥？”
“我們按照你的吩咐真的去了，去了好幾回，每次我們倆都是共進退，活兒我們是真幹！沒馬虎過，不過劉哥你知道，我和彭鬆都是搞技術的，可能有些時候對玩文字遊戲有些不習慣，對造假檔案，不符合實際的誇張，篡改數字都深悟痛絕。可是呢，幹得活兒，汪秘書還得反工，而且都怪彭鬆，從來都忍不住。我們一起幫汪秘書的時候，有幾次都是彭鬆出精導怪。”
“那後來呢？”劉睿智問。
“後來，汪秘書終於發現叫我們倆幫忙幹活，還不如自己幹效果好。就再也不叫我們了，而且再也不許我們倆去她的辦公室了。”
劉睿智實在想不通，作為一個辦公室秘書，成天忙得腳不沾地，有個人能幫自己一把，隻怕都快幸福死了，怎麼會不喜歡有人幫忙，這裏麵一定有什麼事情。
彭鬆說：“我們幫汪小璐幹活沒得事兒，都是小事情，但是實在是理念不統一。汪小璐給政府寫材料、寫信息，報喜不報憂，特別喜歡誇大，本來是一，到書記、局長辦公室裏去一趟，一回來，立即就會把材料台賬改得嚇死人，沒法接受啊！比如明年新城區決定上馬多少建設項目，我跟佳博暫時梳理了二十個億左右。結果，一看變成二百個億了。”
劉睿智問道：“那怎麼了？”
“怎麼了？”彭鬆說道：“我們搞城市建設是為了什麼，肯定是為了讓市民們過上更為幸福的新生活,對吧？我們湊二十個億都累得半死，結果汪秘書對我們說周書記指示，計劃要著眼長遠，管未來一二十年，現在看著規模大，將來就不大了，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3P工程。可是，我是搞技術的，我就想，新城區總共二百萬人，這一年完成二百個億的建設任務，那還不如不建設了。”
“你什麼意思”，劉睿智也表示沒有聽懂。
“那還發展個屁，不如把二百個億的建設資金發給全區老百姓，每人發一百萬，你看看老百姓對你是個什麼態度，你看看老百姓擁護你不？還用得著你費盡心思地替群眾搞建設？”
劉睿智想想，對啊，說得也是有道理的。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試看明年的新城區，家家都是百萬、千萬富翁，那是一個什麼世界呀？”彭鬆又刹不住車了。
“你就因為這個，汪小璐就煩你了?”劉睿智問。
“這隻是其中之一，還有更多，比方汪秘書編幹部談話，周書記對局長說了啥，局長對周書記說了啥，然後又分別跟幹部、司機說了啥，一寫幾頁紙，全是假話套話。天天玩得都是雙手互博的遊戲，這本來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兒，還天天沒白沒黑地認認真真地做。等到一檢查完，往那裏一堆，再沒有人看一眼，直到收廢紙的來了，換幾包廢紙擦屁股。”
這時，劉睿智的電話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周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