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至暗時刻 下(2 / 3)

長坡先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帶著要小藥童默默離去,徐銳一把掀開門簾,衝進營帳,徐方正一邊咳嗽,一邊默默收拾東西,一見徐銳進來,連忙擠出一抹笑容。

“少爺,您回來了?老奴馬上就好,等收了帳篷咱們就能上路,你先吃點東西。”

徐銳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被子打包整理,這才發現這段時間自己真是懶得可以,竟心安理得地把所有本該自己完成的雜物都推給了徐方。

徐方固執地從徐銳手裏把工作搶了回來,自顧自說道:“少爺,人能活多久那是命,要做什麼事也是命,照顧少爺是老奴的命,少爺的命是這片天下,弄岔了老天爺要怪罪的。”

徐銳身子一顫,像是泥雕一樣楞在原地,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站起身子衝出了營帳。

“那個刺客呢?”

他拉過一個士卒喝問到。

士卒見他臉色不善,心中一寒,連忙指了指角落,徐銳向他指的方向一看,見常樂果然蜷縮在角落裏,凍得臉色鐵青。

徐銳放開士卒,走過去一把抓起被困成粽子的常樂,將他拖進一個帳篷,然後把裏麵的士卒都趕了出來。

常樂凍了一整晚,雖說峽穀裏比山頂溫暖些,但還是被凍得奄奄一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見徐銳正冷冷望著自己,臉上忽然浮現一抹冷笑。

“徐佐領,怎麼,終於忍不住要殺我了?”

徐銳道:“我沒時間跟你多費唇舌,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不許有半句假話,說清楚了,我留你一具全屍。”

常樂盯著徐銳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放聲大笑。

“徐銳小兒,你以為常某做了你的階下囚就真的任人魚肉了?告訴你,老子入暗棋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想從常某口中套話,下輩子吧!”

徐銳冷笑一聲道:“徐某手下,還沒有問不出的話,既然你敬酒不吃,就別怪我讓你嚐嚐手段了!”

說著,徐銳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袱,裏麵除了幾瓶指頭大小的瓷瓶,還有一套恐怖的刑具,每件刑具都隻有手指大小,卻是猙獰無比,隻是看看都能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這本是徐銳為崔家少爺準備的禮物,沒想到那家夥太軟,根本沒挨到這個禮物就全招了,現在正好用在常樂身上。

常樂看見這些東西臉色頓時一變,但他仍舊硬著頭皮把頭撇朝一邊,毫不理會徐銳的威脅。

徐銳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抽出了一根鐵刺,又拔開小瓶,沾了沾裏麵的藥水,然後冷笑著走向常樂。

帳篷之外,不少士卒圍在一起,好奇徐佐領又要施展什麼奇術,但它們等來的卻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嚎。

那聲音就好像殺豬時的絕望哀嚎,不,比殺豬還要慘上幾分,聽得人後脊梁發麻。

梁同芳正好巡視各營,聽到慘叫便過來一探究竟,聽說是徐銳在審問刺客,立即興衝衝地鑽進了帳篷。

隻是片刻的功夫他便從帳篷裏逃了出來,臉色一片慘白,聽說那一整天他都吃不下東西,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緩過來。

慘嚎大約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便成了斷斷續續的哭喊,最後又變成了哀求,等到大軍快要開拔的時候,帳篷裏已經沒了聲音。

徐銳麵無表情地從帳篷裏走出來,吩咐幾個士卒去收拾帳篷準備開拔,士卒們進入帳篷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常樂已經斷氣,他的麵容極度扭曲,屍體血肉模糊,渾身沒有一塊好肉,屍體下更是屎尿橫流,臭不可聞,仿佛經曆了最恐怖的地獄之罰。

個人在大勢麵前總是渺小的,大軍不會為了誰停下腳步,即便是徐銳也不行。

徐方的病情惡化得很快,一路勞頓,加上風寒入體榨幹了他最後的生命潛能,到了進山的第五天,他終於再也走不動,倒在了徐銳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