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常樂一愣,驚喜到。
三狗笑道:“能不能見到我可不敢保證,得看你的運氣,怎麼樣,幹不幹?”
“幹!當然幹,隻要能見到徐佐領,就是要了我的命都幹!”
常樂連連點頭,高興地快要跳起來。
三狗莞爾一笑,心道這老兵年紀不小,沒想到卻這般性情,反正隻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也耽擱不了銳哥交代的事,正好還能多個人手,是一樁合算的買賣。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你得賣力氣,不準偷懶!”
三狗拍拍常樂,常樂自然連連點頭,心中激動異常,就差大喊感歎蒼天有眼。
一個時辰後,北武衛集結大軍,打開北門,開始迅速進山。
為了湊足回家的物資,大軍像是蝗蟲一般將整個嶺東犁了一遍,凡是能帶得走的糧食、衣物和登山用具全部搶光,倒是武器和其他器械留下了大半。
一時間,嶺東城內哭爹喊娘,百姓們跪地哀嚎,沒了糧食、衣物和被褥,他們很難度過這個冬天。
可戰爭就是這樣殘酷,為了活下去,便隻能搶占別人的生存資源,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正如徐銳在看到城中慘狀時感歎的那樣,“戰爭這東西就像個怪獸,會吞噬生命、道德和一切美好,所以我們打仗其實是為了再也不要打仗……”
梅闖聽不懂他這玄之又玄的話,總覺得作為一個開口就讓二十五萬大軍給自己當替死鬼的家夥,說這種話有些不要臉。
而就在北武衛緩緩退進流青山時,十幾裏開外洪啟和他的三千孤軍正在馬不停蹄地朝嶺東城趕來。
洪啟騎在馬上,滿臉焦急,身旁的張北江一臉疲憊,隻有田忠依舊中氣十足,罵罵咧咧。
“我就知道那條南朝老狗不足為信,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繞來繞去,足足耽擱了三日時間,簡直當殺!”
洪啟歎了口氣:“我軍一路沒有遇到伏兵,這已是萬幸,誰也想不到會突然下這麼大的雪,實在怪不得他。”
“你還給那條老狗開脫?!”
田忠聞言頓時瞪起牛眼,怒發衝冠。
“老田不必動怒,洪將軍隻不過就事論事,你要實在不平,等與大軍彙合,把那老狗殺了給你泄憤便是!”
張北江連忙圓場。
見洪啟沒有拒絕,田忠的氣才算稍稍消了一些,冷哼一聲不再怒罵。
他們身後幾十米處,上官不達已經被顛得不成人形,散亂的發髻蓋住了大半張臉,大腿和屁股早已被馬鞍磨破,溢出的血跡將褲子和馬鞍黏在一起,每次上馬下馬都像是要撕掉一層皮。
管家騎著馬,慢慢向上官不達靠近,他的情況也沒好上多少,連日的奔波和高度緊張的神經讓他好像老了十歲,臉上全是被太陽曬脫的死皮。
環視一周,見沒人注意,管家壓低聲音道:“老爺,他們說若是這支孤軍能與主力彙合,便讓咱們跟著混進去。”
“什麼?!”
上官不達好似觸電一般,渾身一顫,整個人如夢初醒,眼睛裏立刻多了幾分神采。
管家苦著臉道:“他們說,王爺已經知道了您大意失沂水的事,普天之下隻有暗棋可以救您一命,讓咱們乖乖幫他們做事。”
“訛詐,這是訛詐!”
上官不達咬著牙齒,壓低聲音道:“我已經拚了命拖住這支孤軍三天,他們已經對我起疑,現在還要我繼續潛伏,這不是救命,根本就是要我的命!”
管家哭喪著臉,無奈地搖頭:“老爺,事到如今已經沒法回頭了,咱們隻能按他們說得做,不然馬上就會被他們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