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臉上毫無憐憫之色,淡淡道:“該死的一個都逃不了,送你下去跟義父好好賠罪!”
說罷,徐銳掏出火折點燃半截殘香,然後把香插在枯葉之上,香的底部與從枯葉中伸出的引線輕輕搭在一起,等到此香燃盡,便能點燃埋在枯葉中的手雷。
做完這一切,身邊的錦衣衛已經斷氣,徐銳起身竄了出去,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戰團之中的人越來越少,壓力越來越大,韓百行突然驚覺不對,很多沒有被王滿砍死的兄弟都沒再出現,他們莫不是當了逃兵?
他狐疑地舉目四顧,一回頭,剛好看見徐銳將匕首從一具錦衣衛的屍體上拔出來,又在他的衣服上擦幹血跡。
韓百行頓時大驚:“徐銳,你在幹什麼?!”
徐銳毫不理會他的驚呼,當著他的麵,又將匕首插進了另一個重傷的錦衣衛心髒。
韓百行目眥欲裂,大喝道:“徐銳小兒,我宰了你!”
王滿一刀逼退幾個錦衣衛,望著眼前的一幕略一沉吟,突然哈哈大笑。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你的心思了,怪不得你要叛出暗棋,原來是想給楊渭元報仇麼?”
說著,他望向韓百行道:“喂,你這蠢豬,被他當成刀使,還不知道自己也是他的必殺之人?!”
“我就知道這小子是暗棋,老子今天便先宰了你!”
韓百行怒喝一聲就要朝徐銳殺來。
徐銳卻是冷冷說道:“想死的話盡管來殺我!”
韓百行微微一愣,又聽徐銳說道:“不管我身份如何,眼下強敵當前,如果我們內鬥,必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死得更快!”
綁架,這是綁架,徐銳想拿大勢來綁架我!
韓百行雖然不夠聰明,卻也不是真的蠢,幾乎瞬間便想明白徐銳的目的,隻是想得明白是一回事,能否破局又是另一回事。
徐銳說得沒錯,如果他真的不顧一切去殺徐銳,必然會被王滿各個擊破,到時候就真要栽在這裏了。
王滿冷笑道:“徐銳小兒,你也不用白費心機,我和錦衣衛無冤無仇,為什麼一定要殺他們?隻要他們不擋路,殺了你之後我自然會走,他們還能留下一條狗命。”
徐銳根本不理王滿,隻是望向踟躕不決的韓百行道:“他是南朝暗棋,你若敢信他的話大可以試試。”
韓百行心中一凜,暗棋與錦衣衛勢不兩立,當然不足為信,更關鍵的是,他一旦真的對徐銳動手,那便等於是把主動權交給了王滿,到時候是死是活都得看王滿的心情。
他還沒有真的蠢到把會命運交給敵人的地步,可不把命運交給敵人,就真的握在自己手上了嗎?
王滿說得也沒有錯,徐銳也是暗棋的一員絕不會放過自己,韓百行突然發現,在各懷鬼胎的三方之中,自己竟然是最弱勢的一方,無論是誰都想把自己除之而後快。
見離間不成,王滿便不再囉嗦,他以為李鄺已經回城去搬救兵,哪還敢繼續耽擱下去,立刻冷哼一聲,再度向徐銳殺去。
可徐銳利用複雜的地形和層出不窮的陷阱和他打起了遊擊,一不小心便會著道。
短短的幾次交鋒,王滿又是數次身陷險境,差點受傷,無奈之下隻得重新選擇最初的策略,先把那些煩人的錦衣衛解決。
他當然知道這是中了徐銳的借刀殺人之計,可徐銳用的是陽謀,若不先把錦衣衛殺幹淨便始終是個隱患,說不定什麼時候徐銳就會利用他們給自己致命一擊,所以即使王滿明知是計也不得不為。
韓百行倒是想坐山觀虎鬥,但王滿打定了注意,下手再不留餘地,一時間韓百行叫苦不迭,卻又毫無辦法,隻希望李鄺能快點搬來救兵,拯救剩下的人。
戰局陷入了短暫的僵持,可若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錦衣衛很快便會失去戰鬥力,到時候恐怕還是逃不過王滿的追殺。
徐銳藏在大樹背後,手裏提著小弩,兩隻眼睛死死盯住王滿,殺機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