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沒想到徐銳話鋒一轉,又把話題拉了回來,韓百行猝不及防,頓時語塞。
徐銳冷笑一聲,厲聲喝問:“韓千戶,你先禮後兵,口口聲聲說徐某乃是南朝暗棋,要將徐某拿下,可你既無憑證,又漏洞百出,難道是故意栽贓陷害徐某不成?你我之間究竟誰更像南朝奸細?!”
“我……”
謀害楊渭元阻止大軍北返大魏,和徐銳這一路的努力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一對矛盾,韓百行終於發現,徐銳看似順著他的思路,其實是引導眾人理順邏輯,將他逼到了角落。
早在大軍出發之前,錦衣衛便掌握了一些蛛絲馬跡,雖無確鑿的證據,卻已經有七八成把握能夠確定徐銳就是暗棋中的一員。
大軍抵達涇陽之前,徐銳的所作所為也剛好印證了這個猜測,所以即便沒有證據,韓百行也早已認定了徐銳的暗棋身份。
徐銳之後雖然數次拯救大軍,但韓百行不明所以,先入為主,自然將其歸為另有圖謀的範疇。
等到楊渭元出事,他立刻認為此事便是揭發徐銳身份的鐵證,再加上從徐銳房中搜出了砒霜,更是心中大定,這才立刻發難,拘捕徐銳。
沒想到徐銳三言兩語便將他的鐵證駁得體無完膚,心中頓時又驚又怒,卻又一時沒有辦法。
曹公公見他坐蠟,眉頭一挑,譏諷道:“在京城時便有人對咱家講過,錦衣衛仗著是天子耳目,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咱家原本以為你們沒那麼大膽子。
沒想到你們今日果然打著聖上的旗號,亂行其事,簡直無法無天,等回到京中,咱家便要向聖上一五一十地分說清楚,免得你們這群狗崽子壞了他老人家的名聲!”
韓百行心中一顫,錦衣衛本就被東廠打壓得抬不起頭來,他太明白這群閹貨進讒言的可怕之處,心中頓時大驚。
但他本就是個固執的人,眼下又被逼入牆角,心思一亂更加難以變通,隻覺今日若不坐實徐銳的罪名,等回到京城一定會為錦衣衛招來大禍,一顆心立刻變得堅硬如鐵。
“徐佐領詭辯之才,卑職的確自愧不如,但他乃是南朝暗棋的身份不容辯駁,好在他今日已經落網,隻要將其隔離起來,讓卑職好生查探幾日,不信找不出破綻!”
劉異聞言大驚:“你還要拿他?”
韓百行硬著頭皮道:“正是!”
劉異大怒道:“我軍即將行動,大帥生死不知,這一路還有諸事需他來做,何況就算用不著他,又哪有幾日時間讓你細細探查?”
韓百行道:“大帥遇襲,此事甚大,卑職查明之前大軍不可妄動!”
“什麼?”
曹公公驚呼道:“韓百行!你可知我大軍此刻仍然身陷險境,你讓大軍不可行動,若被敵人包圍,全軍覆沒,你如何擔待得起?!”
韓百行咽了口口水,咬牙道:“先皇早有聖旨,非常時刻錦衣衛可暫奪各軍之權,直至危機解除。
大帥遇襲,乃是非常時刻,卑職自可暫奪大軍之權,何況卑職若不能查出凶手便是死罪,早死晚死都是要死,卑職已經豁出性命!
公公要讓大軍行動也很容易,隻要讓他認罪,卑職便可結案,大軍自然立刻就能行動,想怎麼行動,就怎麼行動!”
“什麼?!”
沒想到韓百行竟然拋出這樣一個選擇,曹公公下意識望向徐銳,目光頓時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