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徐銳的小作坊(2 / 3)

瓦罐沒有遞來,卻傳來一陣輕咳,蘇回過頭,隻見劉異站在他身後,倚老賣老道:“小子,吩咐我老人家辦事得說個請字!”

蘇微微一愣,點頭道:“好吧,把桌上那個瓦罐請上來,小心些,別灑了。”

劉異臉皮一抽,狠狠在他後腦勺上抽了一記。

“哎喲,你幹嘛?”

蘇痛呼一聲,捂著腦袋怒嚎到。

劉異全然不理蘇的抗議,看著滿營帳的瓶瓶罐罐,搖頭道:“你就打算用這些破爛去救肖進武?”

蘇小心翼翼地護住一排壇壇罐罐,沒好氣地說道:“愛信不信,不信正好,我還樂得輕鬆,不過你得自己去跟肖將軍那幫下屬解釋。”

見蘇如此小心,劉異大概已經明白這些破爛就是肖進武的性命,雖然不知道徐銳要如何化腐朽為神奇,卻也不禁放輕了手腳,深怕打翻了肖進武的小命。

“劉大將軍,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正忙著呢,您有什麼事快說吧。”

蘇放下手頭的活計,不耐煩地說到。

劉異瞪了他一眼:“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倒是金句百出,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今日來找你卻有一事,你必須跟我說實話,明白嗎?”

他又擺出了長輩的臭架子,但這一次蘇心裏卻有些打鼓,看劉異神情鄭重,目光閃爍,嘴巴一張一合,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分明是有難以啟齒的話要問自己。

會是什麼?

蘇能想到的無非兩點,要麼和楊渭元拚命掩飾的暗棋之密有關,要麼和自己有關,這兩點無論那一點都非常麻煩。

果然,蘇還沒有吭聲,就聽劉異說道:“徐銳啊,據我所知,你父親戰死前將你托付給袍澤楊渭元。

楊渭元軍務甚忙,沒有時間好好管教於你,再加上你生性頑劣,不喜讀書,從九歲開始,除了離家出走的三年,從未跟過師父,好好學過什麼,是也不是?”

徐銳這個不良少年居然還曾經離家出走過?有個家多不容易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蘇一邊暗自腹誹,一點乖乖點頭,徐銳留下的記憶少之又少,而且支離破碎,幾乎沒有連貫的畫麵,蘇也隻能順著劉異的話頭,不敢反駁。

見他點頭,劉異雙目一凝,繼續說道:“可是自打大軍進入涇陽,你不僅通過蛛絲馬跡,提前洞察南朝險惡用心,隨後更是因勢利導,一點點扳回局麵。

你計策之妙,用兵之奇,令人歎為觀止,頗具大將之風。

這麼說吧,老子我帶了一輩子兵,見過無數將領,除了對麵那個神乎其神的兵聖武陵王,還從沒遇到過一個如你這般舉重若輕,信手拈來的將軍。

徐銳,你隻有十六歲啊,又沒上過幾天學,這一身本事究竟從何而來?別跟我說什麼天賦異稟,老子從來不信那一套。

你看看這營帳裏的瓶瓶罐罐,連小醫聖都斷定無救之人,你卻敢說有救,而且偏偏大家都信,這可不是一句天賦異稟能解釋的!”

麵對劉異逼人的目光,蘇在心中暗歎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自己一開始隻想盡快脫離險境,沒打算在魏軍中長待,這才會這般毫不顧忌,大出風頭。

現在事情做得太絕,質疑自然也就如影隨形,要是解釋不清,恐怕以後少不得還有許多麻煩……

好在徐銳受過殘酷的專業訓練,就連所謂的“真話藥水”和最尖端的測謊儀都不一定能套出實話,又何況是一個毫無專業背景的老頭子?

蘇反射般的一秒入戲,雖然腦袋裏心念直轉,但麵上卻是毫無異色,甚至連心跳、脈搏和每一塊肌肉都亦如平常。

“我要說自學成才您肯定不信,但我要是說了真話,您能否為我保密?”

蘇望著劉異,懇切地說到,臉上竟然有了幾分神聖的意味。

劉異看他神色鄭重,全然沒有半點造作,一股莫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重重地點了點頭。

“君子一諾,生死不負,你說吧,隻要不是叛國大罪,老子就是替你扛了又能如何?”

蘇擺手道:“將軍言重了,隻是家師交代如無必要盡量不要與人提起,他老人家早已看破紅塵,不願與俗世過多牽涉,以免沾染因果。”

“家師?你拜了師父?”

劉異雙眼微眯,驚疑到。

蘇坦然地點了點頭:“正是,就在離家出走的那三年裏,所幸得見家師,家師淡泊名利,不染紅塵,帶我遊曆海外,傳我兵法雜術,才有了今日的徐銳。

他老人家是化外之人,臨別時千叮萬囑,讓我少提這段往事,徐銳才會一直隱瞞至今。”

劉異眼珠微微轉動,仔細打量著蘇的一舉一動,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可是看來看去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便將信將疑地問道:“你師父多大年紀,家住何方,可曾留下名諱?”

蘇煞有其事地朝天一拜,鄭重道:“師父對往事諱莫如深,從不提及,相處三年,也未告知名諱,我隻知道他有一個雅號,名為鬼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