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以怪招攻城,故意引起我軍疑惑,然後趁著夜色全身而退,並利用暗棋情報不準,讓我軍白白繞了個大圈子,多跑了整整百多裏地,為他們爭取了寶貴的備戰時間。
最後更是弄了一出什麼陰兵過境,全殲我三百前鋒!
我黑旗軍自建軍以來,隻有戰死的雄兵,何曾出現過破膽的慫蛋,可你們再看看劉青他們幾個剛剛的模樣。
能牽著我軍到處跑,把百戰雄兵意誌摧毀的統帥會是連紮營都不會的蠢材?”
聽到此話,一眾將官的麵色漸漸凝重起來。
“將軍,可王爺明明說過如此紮營乃是兵家大忌……”
一個將官唯唯諾諾地說。
鍾慶淵道:“王爺還說過,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拘泥於固定的經驗生搬硬套,而要著眼戰場的具體形勢,活學活用!
眼下我軍經過晝夜趕路,已是強弩之末,我敢斷定,一旦此時出擊,無論是正麵衝鋒,還是三麵合圍,都一定會落入北朝圈套,輕者損兵折將,重者……哼,劉青便是你我的下場!
魏軍之中定有高人,我倒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手段。”
“這……”
聽鍾慶淵把話說得這般嚴重,幾位將官都變了臉色。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什麼都不幹,和他們耗著,把斥候都撒出去,盯緊他們的一舉一動,隻要他們一天不出穀,咱們就一日不進攻。
時間站在咱們這邊,拖得幾日,等王爺大軍解決了其他幾路人馬,到時候就算魏軍有通天的手段,也得給我全部留在這兒!”
說罷,鍾慶淵死死盯著哭墳穀,雙目微眯,自言自語道:“我以不變應萬變,倒要看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魏軍大營。
北武衛五萬大軍準備齊整,嚴陣以待,蘇打著哈欠站在中軍,從黎明一直站到了晌午,身邊的將官們都神色肅穆,隻有他顯得漫不經心。
蘇眯著眼睛瞅了瞅太陽,歎了口氣,悄悄往人群後麵挪了幾步,打算趁沒人注意偷偷溜走。
沒想到他剛轉身,楊渭元突然回過頭冷哼一聲。
“站住,你要去哪?”
主帥一叫,諸位將官頓時朝他望來,瞬間就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蘇訕訕笑著,擺擺手道:“黑旗軍今天不會來了,昨天卑職忙了整夜,困頓不堪,正想回去睡個回籠覺……”
“放肆!你當軍中法令是兒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要是你這一走敵人剛好攻來,豈不是悔之晚矣!”
被楊渭元當眾教訓,蘇撇撇嘴,暗自腹誹:昨夜明明是你自己以為陰兵過境,聽到原理如此簡單,便覺丟了麵子,現在居然往我身上撒氣,我招誰惹誰了?
楊渭元哪知他心中所想,朝他招了招手。
蘇不情不願地走到楊渭元身邊,聽他小聲問道:“你方才說黑旗軍今日不會來了,卻是何故?”
蘇情知他如此小心是怕被暗棋聽到,泄露了天機,其實這事哪有什麼天機,就算泄露了也無傷大雅,沒想到靖武侯也有小家子氣的時候。
他心中好笑,麵上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黑旗軍星夜兼程一路追來,又看到我軍在峽穀中紮營,若是想戰,必定會趁著這個破綻一鼓作氣畢其功於一役。
現在還不來攻,就說明對方不怕我軍退出峽穀,令其失去戰機,必是已經看穿了我軍計策,打算長期對峙,以待後援。
說起來敵將很有幾分水平,被我牽著多跑了百多裏路,又失掉了整個前鋒營,還能如此冷靜行事,著實不易,是個勁敵啊。”
見蘇把關乎五萬大軍生死存亡的大事說得這般漫不經心,楊渭元眼皮一跳,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往他後腦勺上狠狠拍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