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很清新,稀稀落落的光線透過竹子照在地上。這是一個竹林,生長著許多翠綠欲滴的細葉竹子。每棵竹子的高度都差不多,沒有新生的竹子,也沒有老朽枯黃的,甚至地上沒有一片落葉。每棵竹子都是那麼生機勃勃,唯一分別大一些的,就是這些竹子的形態各不相同。
在竹林的中間,有一片越十米寬的小空地,在空地中間,有一塊缺了一道口子的石碑,上麵刻著:九生一世,天命無知。八個字筆鋒粗狂,粗中帶細,蒼勁而且帶著蕭殺之氣,很是霸道,帶著一種俯視蒼生的氣概。八個字中又略微有些差別。前麵四個字滿含著自信,後麵四字,在“天命”二字上很明顯的帶著一種恨,非常深刻的恨。在“無知”兩個字上麵,卻是帶著一種笑,很奇怪的笑,沒辦法清楚其是喜是悲。
此時此刻,在石碑的旁邊站著一個人,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臉上有些奇特,讓人沒辦法看清楚他的麵目。整個人像是隔著一層霧,給人一種隻知道他的存在,卻沒辦法看得清楚的感覺,很深邃。他頭上滿是白發,然而卻令人覺得和他很相稱,沒有一絲突兀。
在石碑上麵放著一壺酒,旁邊放著三隻小酒杯,杯裏倒滿了酒。
年輕人,或者說是年輕的老人木然的站著,雙手背在身後。看不清楚他的麵目,不知道他此時此刻,正在看著什麼,看得如此出神,或者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竹林是安靜的,因為林子裏除了竹子再也沒有別的東西,沒有風。當然,要除了那個站在石碑上的人,還有那塊石碑。一切都很安靜,沒有任何的響動。
這樣子的情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奇怪的是,天色一直沒有暗下來,甚至是沒有半點變化。光線繼續透過竹子照在地麵上,卻沒有半點照在這塊空地上。年輕的老人就這麼的一直站著,一動不動的。
終於,一片小竹葉掉落在地上。那人聽到了落葉飄下的聲音。可是,落葉沒有機會落在地上,而且是在半空中消失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那人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緩緩的的伸出右手,拿起麵前石碑上的一碑酒向前遞出。在酒杯麵前,出現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沉穩男子,濃厚的劍眉,智慧的麵容,修長而且結實的身子,綠中透紅的長袍無風自動,習習飛舞,一副大宗師的模樣。他就是剛剛脫困出世的九生老祖。
沒有說話,老祖接過那倍酒。那人從石碑上拿起另一杯酒。無聲的碰杯,然後一飲而且盡。
放下手中的酒杯,老祖拍拍那人的肩膀,點了點點頭。
那人拿起酒壺給兩個酒杯滿上,拿起,送到老祖的麵前。又是一飲而且盡,然後,第三杯。三杯之後,那人沒有再給老祖倒酒。
伸手撫摩著那塊石碑,老祖感慨的,說道:“辛……
苦你了,炫。”
這個鶴發童顏的年輕老人就是靈界三尊之一的炫尊。
或許是太過激動了,炫尊身子微微的搖晃。沒有說話,炫尊又拿起那個酒壺。老祖一把拿過酒壺,親自將兩個酒杯滿上。又是三杯酒,隻不過這次是九生老祖敬炫尊。過去的一切,盡在這三杯酒當中,不說風雨,不論辛酸,一切都已經無所謂。
拿起酒壺搖了搖,九生老祖淡然的,說道:“白楊應該反應過來了吧。”
話音剛落,又是一片葉子飄落,然後,在半空消失了,白楊出現在二人的麵前。一看到了老祖,白楊神情激動,立即拱手行禮,說道:“歡迎我主歸來,九生一世,天命無知。”
老祖親手將白楊扶起,平靜的臉上還是忍不住掠過一絲高興的神色。炫尊喜怒喜歡內斂,老祖麵對他自然也得嚴肅。白楊卻剛好相反,甚至是有些鹵莽,老祖對他倒是更自如些,顯得更親近,所以忍不住一絲寬慰的微笑。倒不是他更器重誰,其實,大家都清楚老祖看重的是誰。
炫尊很平靜的給三個酒杯倒滿酒,然後把酒送到兩個人手中。老祖很自然的接過炫尊的酒。酒杯送到白楊麵前,白楊卻是怒目一瞪,幹脆臉一扭冷哼一聲,望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