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倩再次下樓時已調整好了狀態,將悲戚藏在了心底。她是個從小到大被人嬌慣和寵愛的女人,丈夫在世時,她可以不問世事、錦衣玉食、樂享人生。而此時,對她嗬護備至的人已漸行漸遠,那個頂天立地的人已轟然倒塌,他留下了一片諾大的天空在等著她以柔弱之軀去支撐。
她重又坐到了吳迪與沈副總的對麵,吳迪抬起了頭,對這個堅強的女人心生敬佩。
“吳迪、沈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在哪裏?”景請問道。
吳迪說:“三天前兩名泰國殺手同時對我和大哥展開了刺殺,我的兄弟為保護我一死一傷,我也差一點被刺中心髒身亡。大哥是在辦公室被殺的,他的四個保鏢和一名餐廳服務員也同時被害,現在大哥遺體被保存在紅新醫院。”
景倩悲痛再起,請求著說:“吳迪,我想去看看他好嗎?”
沈副總勸慰著:“小倩,你就大聲地哭出來吧,別讓沈叔擔心,稍後咱們一起去祭奠烈風。”
景倩點點頭,努力地調整著情緒,她不解地問:“沈叔,你們不是已經按吳迪的提醒,加強了戒備嗎,怎會讓殺手潛進辦公樓殺害他?”
沈副總搖頭歎氣:“人手是增加了不少,但勝子對吳迪的提醒不以為意,加上那夜大雪,天氣極寒,戒備形同虛設,門戶大開,給了殺手可乘之機。”
景倩蹙眉說:“勝子是烈風最信任的手下,他怎麼可以對他的生命如此不負責任,這樣的人要他有什麼用,他人呢?”
沈副總看了一下吳迪,說:“他也知這次嚴重失職,枉費了烈風對他的信任,羞憤難當,第二天,便去找宋倫德拚命,到現在音訊全無,恐怕是凶多吉少。”
“宋倫德?他又是誰?”景倩養尊處優,對江湖之事一無所知,她也不想讓這些事玷汙自已的清雅。
沈副總向她耐心解釋:“他是德行集團的掌門人,曾也是紅新的門內人,後成了咱的死對頭,我們確定殺手就是他指使的。”
“能確定嗎,既然如此,你們還等什麼,為何不為烈風報仇?”景倩看著吳迪問。
吳迪不知該如何回答,表情有些尷尬。
沈副總也感覺到問話的突兀,他忙站起對景倩說:“小倩,我有幾句話需要和你單獨說一下。吳迪,請稍坐。”
景倩款款起身帶著沈副總進入了書房。
落座後,沈副總說:“小倩,有一件事你要心裏有底,吳迪與烈風雖已結拜,卻分為兩派。他既非紅新的人,也非烈風的手下,他已設計殺了行刺烈風的殺手,為他報了殺身之仇,讓烈風可以瞑目上路,已盡了義弟的責任,這事到哪都說的過去,他並不欠咱們什麼。”
景倩的眼睛又紅了,強忍著說:“沈叔,烈風生前與吳迪相處的親如兄弟,我也是見了他感到親切,才有此一問,並沒有其他意思。”沈副總點了點頭,“烈風一走,今日的紅新已不是過去的紅新了,它現在無異於是個泥潭,除了吳迪,隻怕無人願意冒著被拖入是非旋渦的風險來幫咱們了。”
景倩幽幽問道:“紅新真的已到了危難之時?”
沈副總說:“紅新早在烈風生前就已矛盾重重,被他強勢壓製了下去,現在烈風身亡的消息一出,隻怕有些人就要蠢蠢欲動,各種矛盾很快就會顯現,內鬥就會開始,加上外部欲置咱於死地的對手,紅新確實處於風雨飄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