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和龍明軒盯著那輛遠去的馬車,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看向對方,王磊問道:“真的舍得就這麼讓她走了?”如果是他完全做不到像明軒這樣。
龍明軒第一次臉上沒有出現往日的笑容,而是歎了一聲:“留住她同樣沒有結果。阿磊,我已經等她五年了,等那個人的身影在她心裏變淡,但可惜我沒有做到。”
王磊摟住龍明軒的肩膀:“走吧,你恐怕需要大醉一場,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酒醒以後呢?”龍明軒淡淡的問。
“呃。”王磊無計可施的傻眼。酒醒以後,他怎麼知道?
龍明軒莞爾:“放下吧,我沒事,不用靠酒來過今夜。”她從來不曾屬於過他,也談不上失去,心口泛起的疼痛,他總有一天會適應的,就像適應爺爺和奶奶走了,爹跟娘走了一樣,他總會學會適應的。
即使要用好久好久。
他跟她說,他要娶她,不是一時興起之言,而是真的這麼想,但他也知道娶她恐怕沒有實現的機會。
他不信她回去見到那個人,她還能邁開腳步回來。
“我們以後是不是要相依為命?”王磊調侃的問。
龍明軒笑著眯起眼,將所有的哀傷隱去:“不已經是了!”
相依為命地看著金龍的興衰榮辱,不介入不改變,如旁觀者一樣隻是看著。
他們都記得爺爺臨走時說過,分分和和本有定數,何必強加改變!
爺爺的話,他們從未違背過。
因為他是龍雲澈,從未錯過。
越到皇都她反而越加不安起來,一路上淩皓燁不停向她詢問父親的一切,她隻是笑著告訴兒子,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如果不是兒子太過興奮的臉,她真想翹頭回去。
她承認她很沒膽,即使進了皇都,住進那個改變她命運的廣德樓,她依舊是惶惶不安的。
即便是她易容改變了樣貌,也依舊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從不認為即使樣貌變了,他見了就認不出來她。
所以她根本不敢露麵,困在房間裏繼續做她的縮頭烏龜。
直到她回來的第七天,她百無聊賴的推開臨街的窗戶,俯視下方見到了那思念甚深的男子,她的丈夫淩熙朗,她心疼的幾乎哽咽出聲,第一次後悔當初的離開,質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那一頭柔軟漆黑的隨風飛揚的發,不知何時已顯灰白,那夾雜在黑發中的白發在陽光中顯得格外刺眼。
如果她沒有老年癡呆沒有記錯的話,他今年不過三十二歲而已。
三十二歲,此時如果不看他的正臉,單看他的頭發,他連八十二都有了。
而他淡雅出塵的氣韻雖然扔在,但那雙清澈淡漠的眼眸,此刻卻被深刻的寂寞所侵占。
寂寞?她一驚,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揚起頭,她嚇的躲到窗後,見他並未將目光落在她處,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目光一轉落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林天晴不得不承認她很美,柔若蘭芷,溫柔嫻靜。
很適合他,想到此胸口不免泛起酸味。
不過看二人間始終錯開一步,他在前,女子在後,疏離的隔絕開來,林天晴這才收起翻湧的酸水,盯著二人走進廣德樓。
淩皓燁在大堂中玩的正起勁,看也沒看直接向他撞了過去,將要摔倒時,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抱入懷中。
淩熙朗身旁的女子驚訝於他此刻的舉動,她太過清楚他有多麼討厭別人的碰觸。
而此刻他卻穩穩的將那個孩子抱在懷中,細聲細語的詢問:“有沒有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