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怔怔地看著他,接著垂下眼瞼,微微點了點頭:“刀山火海,我陪你去。”
她相信璟臨不會戀棧皇權,隻是隱隱感覺到,他不可能輕易走出皇權爭鬥這個泥潭。
世事難料。
如果每一對有情之人的誓約都能實現,這世上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偏偏造化最是弄人。
不過,現在也不是擔心那些的時候,玄烈越發變本加厲,偏偏南宮燮又氣得病倒了。
現在恐怕就是玄烈發動政變的最好時機。
除了璟臨和千夜,誰還能讓南宮燮知道玄烈的陰謀?
千夜和璟臨立刻把這件事告訴墨無崖他們,四人便日夜兼程,次日傍晚終於趕到了薛策所說的那個廢棄的月老廟外。
靜靜觀察了一陣,沒有什麼可疑,天色一黑,璟臨和千夜就進入了月老廟。
貓頭鷹的淒厲陰森的叫聲,從廟頂的古柏樹梢上傳來。
夜色像化不開的濃墨,淹沒了每一個角落。
不多時,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璟臨隔著門縫往外一看,說道:“他來了。”
來人正是薛策。
雖說從璟臨和千夜離京後,京城便開始宵禁,但薛策身為禁軍統領,要出入城門,隻要說是辦差,也是容易的。
隻見他下了馬,便匆匆走到廟門口,閃身進了廟內。
“末將參見瑀王殿下,沈姑娘。”他進了門,當先一拜。
“薛將軍不必客氣,宮裏形勢如何了?父皇身體好些了麼?”璟臨忙問。
“唉……”薛策歎了口氣,道:“恨那兩位南疆美人,狐媚至極,日日纏著皇上,夜夜笙歌,通宵達旦。皇上又聽聞瑀王殿下和沈姑娘謀害太子側妃,一怒之下,氣急攻心,便病重不起。皇後娘娘召妃嬪們事疾多日,不見好轉。”
千夜想起在宮裏的時候,栩才人和雯才人一大早從乾元宮寢宮離開的情景,無奈地道:
“皇上的身體本就已經被馨妃宮裏燃的媚藥所傷害,又添了兩個狐媚的才人,他自己又不知節製,如何能不病?”
薛策道:“玉大人收到你們讓‘將軍’帶回來的消息,便馬上告訴了末將。可是末將人微言輕,無法替你們辯白於君前。如今你們回來就好了,這件事終能水落石出的。”
璟臨點了點頭,對薛策道:“薛將軍,玄烈勾結歃血盟多年,今又以‘誅奸妃,清君側’的名義,妄圖調集沈家軍入京,他分明是想要發動政變,謀朝篡位。我和千夜被他派人追殺離京,在半路遇到沈家軍打探消息的黎副將,已經把馨妃已死的事告訴了他們。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京中查證此事真偽。雖然沈家軍不會輕舉妄動,但我們必須進宮護駕,以防萬一。”
“殿下不必擔心,末將之所以要提前見你們,就是為了這個。”
薛策說著,便將手裏提著的包袱遞給了璟臨:“我帶領禁軍戍守皇城,但城門還是受控於太子,你們要進城,還需委屈一些,假扮成我的隨從。”
“這就太好了!”千夜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