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已經將熱水倒進了浴桶裏,試了試水溫,覺得溫度適中,才滿意。
“水調好了,請娘子沐浴。”他走到千夜身旁,伸出了手。
千夜看了一眼那浴桶,見浴桶旁連個屏風都沒有,幹咳一聲:“你……你先。”
她心裏想,等你洗完睡在床上,我再洗。
因為床上有床帳擋著嘛,她不至於太羞澀。
璟臨看出她的小心思,微微一笑,抬手一揮,一股氣勁便將燭台掃滅。
他將她牽到衣架旁,從背後環著她的腰,輕輕解開了她的腰帶,搭在衣架上。
他的呼吸輕輕拂過千夜的耳垂和脖頸,帶來入骨的酥麻。
千夜不由一陣眩暈,閉上了雙眼。
她知道該阻止璟臨的動作,因為她能感覺到他滾燙的胸懷,他緊張而刻意放緩的呼吸,可這一切,卻讓她莫名的沉醉。
這些天,他們朝夕相處,為了照顧她,他夜裏也是衣不解帶睡在她身邊。
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他默默壓抑了情念,她也真真切切體會得到。
現在,她就算聽見別人把他們誤當成是夫妻,心裏也沒有那麼抵觸,或許她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經接受了他稱她的那句“娘子”。
璟臨見她並沒有反對,便溫柔地幫她除去外衫,解去羅裙,隻剩下兩件雪白的中衣,在黑暗中,仍是那般皎潔的顏色,襯托得她的長發更顯烏黑亮澤。
“這樣錦緞一般的秀發,又何須什麼皂角薑汁胰子呢。”
他不禁在她鬢邊親吻了一下,陶醉在她自然清香的發香裏,雙臂環著她的腰。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也繚繞在千夜鼻尖,和他貼得這樣近,曖昧的氣氛下,她竟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僵立在那裏。
璟臨見她愣住,便問,“你若怕我看,用手帕蒙上我的眼睛就是。絕非我好色,是因為你的傷剛好,手臂不宜多動。”
千夜回過頭看著他,抬手用指尖慢慢滑過他臉頰,被他溫柔低沉的聲音撩撥得小鹿亂撞。
她怕他看麼?都被他看過好幾遍了……
她怕她好色?早就認定了他,又怎麼會介懷那些。
她轉過身來,將手臂繞在他脖子上,赧然一笑。
那夜在太子府地牢裏,她受了劍傷,玄烈把她按在石床上,施虐一般地吻她、咬她,當時她腦子裏就曾閃過一個念頭。
她若是無法逃脫,今後該如何再麵對璟臨?她還能和他在一起嗎?
她慶幸那個敵友不明的神秘人給璟臨報了信,也慶幸自己命大,在太子府和幽靈莊都死裏逃生。
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應該是因為經曆了生死的人都有所頓悟,才能把握住幸福吧。
她經曆了多少次生死劫難,而最感觸的卻是這一次。
她曾想,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再跟璟臨浪跡天涯,攜手一生。她以為,那都來得及。
可是現在她卻害怕,如果下一次的厄難,她逃不過,臨死恐怕都會想著璟臨,死不瞑目。
“璟臨……娶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