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惱恨地喝道:“範中丞!你為什麼不吭聲?隻要你說得出,本王馬上派人把此人押來,我們當堂對質!”
他一連串的問題,就像是利箭連發,半分喘息的機會也不給那範易綜。
因為他根本不是要讓範易綜辯解,而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範易綜在撒謊!
那範易綜答不上來,心理防線也已經因為玄烈置他於不顧而崩潰,他忽然跪行到璟臨麵前,撲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瑀王殿下,是微臣立功心切,沒有確鑿證據,僅憑臆測就給殿下亂安了結黨謀亂的罪名,微臣該死!”
“讓開!”
璟臨喝罵一聲,踢開了範易綜,就連他拉過的衣角也覺得是髒了。
“父皇!”
他轉身,一撩衣袍,跪了下來。
那龔丞相見狀,也走上前,跪在璟臨身後。
而百官之中,同時走出了十多位文武官員,齊齊跪在殿前。
玄烈見璟臨和十幾名官員都跪下了,想來是要求著南宮燮嚴懲範易綜,不禁微微低下了頭去。
千夜站在南宮燮身邊,旁觀了這場鬧劇,見那範易綜跳梁小醜一般,不斷跪求璟臨恕罪,求南宮燮饒命,她也冷冷一笑。
到了十八名朝官一起跟璟臨跪在殿前的這一刻,千夜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璟臨自從被彈劾開始,就不慌不忙,充滿自信。
她望著璟臨和那十八位大臣,心裏不禁感到一陣慷慨激蕩。
範易綜見這麼多大臣都跪下,還以為是求皇帝賜他死罪,嚇得魂不附體,哭號著爬向玄烈。
玄烈緊張極了,急忙對小衝子遞了個眼色。
小衝子忙趁無人看他,朝身旁的侍衛的腿上踢了一下,低聲喝道:“還不抓逆賊!”
沒等範易綜靠近玄烈,玄烈身後的侍衛就一個箭步竄出來,一刀砍下去,長刀“當”地一聲落在範易綜麵前不足一掌的距離。
“逆賊,往哪裏逃!”侍衛們喝了一聲,立刻將哭著喊著“太子殿下!您要為微臣做主啊”的範易綜押了下去。
南宮燮漠然看著那範易綜最後望向玄烈的眼神,冷哼一聲,將手裏的茶往外一遞。
千夜急忙托盤來接,險些被茶水灑在裙子上。
“哼!你們從王爺到丞相、從文官到武將,為了治罪一個小小的禦史中丞範易綜,都跪在殿上,成何體統?”
南宮燮不悅地瞪著璟臨:“璟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也該給朕一個交代吧!”
璟臨從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奏折,雙手奉於頭頂:“父皇,兒臣有本啟奏!”
南宮燮問的明明是璟臨被誣告密會的事,可他卻拿出奏章,於是南宮燮猶疑了一下,命鄭公公將奏折呈上。
玄烈站在禦座金階之下,越來越不安,他安排的事算是隨著範易綜的誣告之名而結束了,可是璟臨又在玩什麼花樣?
鄭公公取了奏折,十八名大臣依然跪地不起。
南宮燮道:“念!”
“奴才遵命。”鄭公公領命,便站在百官之前,打開奏折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