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千夜上前道,“太子殿下和瑀王殿下是手足兄弟,範大人當堂彈劾瑀王殿下,必定在前朝引起軒然大波。太子若不是太為難,將來也不會把折子遞到乾元宮。”
“哼!”南宮燮哪裏料想得到,璟臨剛被獲準回宮入朝不久,竟然如此狂妄。莫不是仗著在朝會上立了點功勞,就得意忘形?
他看起來是恨鐵不成鋼,所以才如此惱怒,可其實是因為十分忌憚這些成年的兒子罷了。
“這種事總要有證有據,隻要範易綜能提出證據,自然容易決斷,何須朕去?莫非玄烈當了三年的監國太子,還鎮不住那些文武百官嗎?”
南宮燮氣得轉身就往外走:“千夜,你陪朕去禦花園走走!”
南宮燮雖然叫的是千夜,可是皇帝出門,鄭公公和淩傲雪以及護衛宮女是少不了跟在後麵的。
千夜現在擔心著璟臨在前朝不知如何情況,怎麼還有心情陪南宮燮遊園?
她跟在南宮燮身後,等走下了乾元宮的宮門,她才稟道:“皇上,就憑範大人的一道折子,幾個所謂的證據,您就相信瑀王殿下結黨嗎?”
南宮燮不想提這事,隻不過想跟千夜在早晨的蒙蒙晨霧裏散散步,消消氣,可沒想到千夜竟然還提。
“千夜,你是什麼意思?朕隻想清靜清靜。”
千夜跪地道:“臣女隻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皇上若是不去,任由那範大人一麵之詞,不但瑀王殿下被誣,就連龔丞相等諸位大人也會被牽連。”
“事情若屬實也就罷了,若是純屬黨爭傾軋之舉,就足以在我龍鉞國的史冊上抹上一個不小的汙點,讓後世嘲笑……太子殿下畢竟經曆得少,還請皇上明察。”
她自知這番話有僭越身份之嫌,所以不等南宮燮生氣,說話之前就跪在了他的麵前。
若是南宮燮不知千夜是安平郡主,或許還會怪責她一個後宮女官幹涉朝政的罪名。
可如今,他明知道千夜就是安平郡主,如何怪責?
按照安平郡主的正二品頭銜和她手中兵權,隻要她人在京城,就必需和其他官員一樣上朝議政,無故不得缺席。
莫說她在這禦花園裏對前朝的事表達意見,就算是在前朝承慶殿裏當堂發言,怕是南宮燮也不能說什麼不是。
南宮燮氣得看了千夜半天,還是把她扶了起來:“你是想讓朕去承慶殿主持大局?”
“是。”千夜抬起頭,無懼迎著南宮燮的目光,“皇上已經三年不曾踏入承慶殿,怕是禦座也有薄塵了……”
其實就算是南宮燮不上朝,他的禦座也是有宮女太監們每天打掃,不使染塵,千夜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南宮燮一聽便懂了千夜的意思。
他也真是時候暖一暖他的禦座了,而且,似乎也該乘此機會,看看前朝的動向。
他沒有再生氣,也沒有遲疑,卻是淡淡一笑:“好,朕就依你。”
“擺駕承慶殿——”
鄭公公欣喜地高聲下令,龍輦一到,一行人便迤邐往承慶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