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墨走進來,千夜已經關好了窗戶,一切如常。
“寧墨,這麼晚你跑回寧禧宮幹什麼?累了一天,還不睡覺啊?”千夜笑著給寧墨倒茶。
寧墨坐了下來,看了看紅蕊:“紅蕊姑娘,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話要悄悄跟千夜姐姐說。”
紅蕊“噗嗤”一笑:“七皇子人不大,秘密不少,好好,奴婢出去就是了。”
千夜很少見寧墨也有這樣顧忌的時候,心裏就有點緊張起來,等紅蕊關門出去,她急忙問寧墨。
寧墨轉過身,把上衣解開了些許,扯開脖頸處的領子給千夜看。
千夜一看到那些傷痕,隻覺得頭皮一麻:“這是新傷,不是比賽時弄的!宮裏誰敢打你?”
寧墨攏好了衣服,嘟起了嘴,坐在那裏看著茶杯,用力咬牙忍著疼痛,這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猙獰,恨意也難以掩藏。
“千夜姐姐,這事兒你別管,你管不了。你這裏有沒有好的傷藥,我疼得睡不著覺了。”
“不疼才怪!”千夜又急又氣,起身就去那化瘀止痛的藥,讓寧墨把上衣除下,趴在軟榻上。
寧墨一聽要脫衣服,頓時紅了臉:“我隻是來求藥,又不是讓千夜姐姐親手給我擦……你快把要給我,告訴我怎麼用就行了,回承鈺宮,我讓那些奴才弄……”
說著,他的臉就越來越紅,燙得像在水裏剛撈出來。
千夜見寧墨這樣,覺得他實在是可愛極了,忍不住捏住了他的臉蛋,佯怒道:“喲嗬,你這是瞧得上藥,瞧不上大夫啊?我的獨門傷藥,就得配上獨門的推拿手法,你宮裏那些奴才比得了嗎?還不趕緊乖乖趴著!”
寧墨拗不過,隻好背過身去,把上衣脫下來,趴在了軟榻上,就像是沒臉見人似的,把臉埋在靠枕裏。
千夜小心將那清涼化瘀的藥物用銀質藥勺在寧墨的背上抹勻,然後把手上抹上了一些潤滑的精油,輕輕推拿揉搓起來。
寧墨本來覺得疼得要命,可是那藥物一上身,頓時覺得如同敷了一層冰,不但鎮住了痛感,還讓那灼燒一般的感覺消失了。
這時,千夜的纖手慢慢遊走在他平坦的背上,他竟覺得萬分陶醉,趴著趴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千夜看著那傷痕,像是戒尺的長寬,等寧墨睡著,她就起身拿了一張毯子幫他蓋好,才走出去,叫小福子去打聽打聽,寧墨離開寧禧宮後到底去了哪兒。
小福子熟人多,自然辦事效率也高,不多時就回來了,告訴千夜,德妃和寧墨在萬福宮受了責打。
若不是小福子親自去萬福宮找人確認了一下,千夜真是不敢相信,太皇太後竟然如此凶狠,莫名其妙發脾氣,責打堂堂皇妃和皇子。
她叫小福子不要聲張,就坐在軟榻前,看著趴著熟睡的寧墨。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寧墨才因為想要翻身而醒了,一醒來,就看見千夜用手支著頭,靠著一旁的花架假寐,他神情一愕,低頭看看身上那層薄薄的毯子,眼睛就一片朦朧。
“千夜姐姐……”他輕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