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再一次一口喝幹,眼睛已經有些紅紅地。
“殿下身為太子,不能隻顧自斟自酌,該向父皇和北燕使團敬酒才是。”沈晚楓提醒道。
玄烈心裏苦悶,抬頭見南宮燮正不悅地盯著璟臨和千夜,那眼神冰冷如刀,令他心裏不由一寒。
沈晚楓淡淡笑了一笑:“殿下,當初皇上不讓你冊封沈千夜,就足以證明她是挑撥你們父子關係的紅顏禍水。這寧墨孩童心性,想給他三哥和千夜姐姐做媒人,可是卻替我們把禍水東引了,這真是萬幸。如果沈千夜對瑀王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那麼瑀王縱然回朝、縱然在朝會上立功,對你在朝中的儲君地位,也起不到任何威脅。這不是好事嗎?你何必如此悶悶不樂呢……”
玄烈聽了,側目看了沈晚楓一眼,輕蔑地一笑。
“你這樣的口氣,和母後還真是如出一轍呢,看來你真是一個聽話的兒媳。”
沈晚楓一聽,知道玄烈不耐煩,急忙噤聲,不敢再勸。
玄烈看著瑩白的酒杯裏那淡紅色的酒,看到自己緊鎖的眉頭,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難過。
他讓自己慢慢舒展了雙眉,遠遠看了千夜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舉起酒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沈晚楓甚少聽到玄烈念誦詩句,這一句,竟是看了千夜之後念的,這簡直讓她嫉妒,隻覺得就算像當初那樣一劍又一劍劃爛千夜的臉,都不解心頭之恨。
她無語地斟酒,卻恨不能玄烈喝下去的是沈千夜的血!
她轉頭看了一眼千夜,心想,若是從感情方麵勸玄烈對千夜死心,隻能適得其反。但若是從其他方麵勸諫,說不定玄烈就能理智地想一想。
隻要能讓玄烈遠離千夜,不惹禍上身,哪怕讓玄烈厭煩,沈晚楓都不介意。
她緩了緩心情,微微笑了笑,柔聲道:“殿下對沈千夜一往情深,臣妾作為側妃,本該秉承賢德之訓,竭力為殿下成就這美事。可是現在,臣妾不能這麼做。因為臣妾敢肯定,沈千夜根本不是尋常的官家千金,她身上有很多疑點,和瑀王說不定早就認識,甚至是借助瑀王的安排進宮的。”
玄烈聽了這話,側目問道:“你懷疑沈千夜入宮前認識璟臨?你可有證據?”
他不大相信沈晚楓的推斷,回想千夜入宮前後,璟臨都沒有離開過京城,更沒有靠近皇城,如何會跟遠道而來、入宮選秀的千夜認識?
沈晚楓搖了搖頭:“暫時沒有確鑿證據,但是臣妾正在抓緊調查。”
玄烈見沈晚楓並沒有什麼證據,純屬猜測,就不當一回事,繼續喝他的悶酒。
沈晚楓補充道:“但是殿下,你也該有感覺,沈千夜和璟臨、槿柔以及寧墨走得太近了,這些皇子、公主們對她一個六品女官這麼客氣,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所以臣妾覺得,殿下一定要當心這個女子,千萬不能親近她,以防她是瑀王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