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千夜低下頭,飲下了一杯冰涼的酒,心裏才不那麼煎熬。
再抬起頭時,隻見主位右下首的北燕坐席中,玄王蘇克正在伸長了脖子,直勾勾瞧著千夜。
一觸及千夜的目光,他急忙討好地一笑,遙遙舉起杯,像是要遙敬千夜一杯的樣子。
千夜此刻還不知道這蘇克與蘇旌展已經認出了她就是梨花台前的“沈平安”,一想起紅蕊說蘇克看得流口水的樣子,她就不由厭惡,便裝作沒看見,白眼一翻,欣賞起殿頂懸掛的宮燈來。
蘇克悻悻然自己喝了一杯,很是不甘心,可是看著千夜翻白眼都翻得那麼美麗,他猶如百爪撓心,坐立難安。
這時,身邊的蘇旌展看見了,笑道:“那個沈千夜,明明看見哥哥向她敬酒,卻不理人,還有點傲氣嘛。”
“嘁,帶刺的玫瑰才有意思。”蘇克忙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千依百順的,我早就膩了。”
蘇旌展哈哈一笑:“哥哥,我剛才去更衣的時候,找了個宮女打聽,才知道這個沈千夜和龍鉞皇帝以及太子都有點膩歪不清的關係,宮裏的傳聞可多了。你真想得到她,恐怕不易。”
蘇克聽了,對這說法不屑一顧:“別聽那些長舌婦瞎扯,兄弟,哥哥告訴你,就憑哥哥這閱女無數的眼睛,我敢斷定,那沈千夜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
這下輪到蘇旌展驚愕了:“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蘇克得意洋洋,想說,又吞了回去:“以後等你大婚了,哥哥再告訴你。哈哈,反正這個尤物,我絕對不能放過。你就等著瞧吧。”
說完,他就喊過來身邊的隨從,附耳說了幾句話,那隨從領命,退了下去。
宴席已經進入尾聲,所有的節目也都表演完了,現在就到了宣布賞賜的時候。
南宮燮和太皇太後商量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傳鄭公公立刻草擬了賞賜的名次和名單。
這時,一名穿著萬福宮大宮女服飾的女子,走到太皇太後身旁,太皇太後看見了她,便問何事。
那宮女彎下腰在太皇太後耳邊說了句話,太皇太後的目光就轉到了蘇克的身上,然後點了點頭。
“皇奶奶,名單寫好了,您看看還有什麼藥添改的沒有?”
南宮燮將鄭公公寫好的名單交給太皇太後,讓她過目,極是孝順恭謹的樣子。
太皇太後接過來名單看罷,卻沒有立刻點頭。
想了想,她說道:“哀家總覺得賞賜沈司藥什麼,都有些薄待了她,可是除了金銀珠寶,又著實沒有什麼別的能給她……”
南宮燮疑惑,看了一眼單子上的賞賜。
這些賞賜都是從皇帝的私房珍藏裏拿出來的寶貝,南宮燮對千夜豈會吝嗇?這些賞賜加起來,已經抵得上一個縣一年的稅收,太皇太後居然還嫌不夠?
他沒說什麼,以為太皇太後還要加些賞賜給千夜。
太皇太後苦思冥想,忽然像孩子一般天真地一笑:“想到了,哀家要賞,就得賞最好的。”
南宮燮更覺得莫名其妙:“皇奶奶要賞什麼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