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帶著腳鐐的聲響,走向那散發著血腥味的審訊室鐵門。
上一次在查上官笙兒一案的時候,宋司正態度十分消極,是存了心想陷害千夜。
可惜事後,千夜雖然沒有入選東宮,卻也成了和宋司正平級的司級女官,宋司正早就對她妒恨在心。
今天千夜攤上了殺害明妃的案子,還是皇帝親自抓獲的,宋司正就不信,這一次還治不了她的罪。
“沈司藥!咱們又見麵啦!”
宋司正坐在審訊室前麵的椅子裏,看著千夜拖著鐐銬走進來,笑得異常燦爛,仿佛見到了親人一般,但是屁股卻沒有挪窩。
千夜走到審訊室中央,隻見這裏放著一個椅子,而周圍卻都是擺滿了刑具的木架,身後,則是一個井字形的行刑架。
那些已經發黑的鐵製刑具上,坑坑窪窪,裏麵似乎還殘留著血跡,散發出一陣陣惡臭。
“是啊,又見麵了,想不到我還有幸能參觀一下宋司正辦公之處,”千夜笑著說道,“這樣血腥惡臭的環境,和宋司正的為人,真是相得益彰啊。”
宋司正聽千夜的嘲諷,卻不生氣,她一個司正,和階下囚有什麼好生氣的。
“嗬嗬……沈司藥的口才還是那麼好,本官真是佩服,佩服。請坐吧,都是老熟人,有什麼客氣的啊。”
千夜看了一眼身旁那髒兮兮的椅子,說道:“不必坐了,這凳子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太髒了。”
“沈司藥真是個講究人兒。來人,給司藥拿個蒲團過來。既然她不願意坐,那就跪著吧。”
說著,旁邊的人把早就準備好的蒲團拿了來,倒是嶄新的,往千夜麵前一丟,竟讓她跪。
千夜目不斜視地道:“多謝宋司正盛情,我還是站著吧。反正這件案子簡單得很,三言兩語也就說清楚了,必定不會讓宋司正麻煩。”
宋司正倒是沒料到千夜會這麼爽快,她不禁露出狐疑之色,問道:“看樣子,沈司藥是要爽快招認殺害明妃娘娘之罪了?”
聽見這話,旁邊的女史急忙拿了紙筆,準備做筆錄。
千夜冷笑:“人不是我殺的,我為什麼要認罪?不過明妃娘娘臨死之前,把凶手的身份告訴了我。在我說出來之前,我想給宋司正一點時間考慮考慮,要不要繼續當馨妃的走狗?”
宋司正不禁一愣,看著千夜,心思立刻轉了幾轉。
聽這意思,千夜已經知道凶手的身份,而且看透了宋司正是馨妃的人,也知道今天宋司正審案的目的就是聽命於馨妃,要坐實千夜的罪名。
千夜知道這一點,宋司正倒不意外,畢竟兩人屢次交手了。
可宋司正琢磨的是千夜最後這話。
給她一點時間考慮,要不要繼續當馨妃的走狗?這分明是威脅。
千夜難道有馨妃的把柄了?這和明妃一案有關係嗎?
想到這裏,宋司正不得不仔細思量,一邊是馨妃剛剛派人來暗示她,要在審訊用刑的時候,置千夜於死地,一邊是千夜拿真凶的身份來威脅宋司正。
這大刑,到底敢不敢用?這沈千夜,到底能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