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七八年前,有北燕客商在龍鉞帝都見過蘇離殤的真容之後驚為天人,回到北燕便大肆宣揚,說大皇子殿下是貌若潘安,和二皇子蘇克竟不像是一母同胞。
自此以後,蘇克就留了心,特意命畫師隨商隊前來,畫了蘇離殤的容貌回去。
這畫像獻上之後,那皇帝蘇徹和皇後兩人一看,都是抱頭痛哭,無比思念起這個大兒子來。
蘇克見了蘇離殤容貌比他俊秀百倍,在三個兄弟裏,就連四皇子蘇旌展都比他好看十倍,他便一直妒恨在心。
所以,到了龍鉞國,見到蘇離殤就很不給他麵子,趁著皇家園林國宴沒開的空當,跑出來找梨花台晦氣。
鬧事是其次,他還是為了羞辱蘇離殤來的。
千夜不知道這個小肚雞腸的蘇克,心裏此刻有什麼計較,她笑了笑,好像個百事通似地,細細為蘇克分析了起來。
“大哥你想啊,人家淩波公子可是北燕大皇子,二十年前作為質子來到龍鉞國,這才令北燕得保太平,至今沒有戰亂。若不是公子殤舍身為質,讓龍鉞國聖上放心退兵,恐怕也就沒有玄王的出生了……”
那蘇克和蘇旌展也不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論調,但聽一個龍鉞國的小女子都這麼說,心裏就不由重新估量起蘇離殤的分量了。
北燕民間的老百姓能有二十年太平日子,都是因為蘇離殤忍辱負重,所以在北燕國民眾之中,大皇子的犧牲,不容置疑。
但蘇克來之前明明打聽過,蘇離殤男生女相,喜歡反串,耽於樂理和歌舞,還有男寵之嫌,在龍鉞國也沒受到什麼禮遇,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欺侮他。
“大膽!一派胡言!”
蘇旌展聽了很不服氣,一怒打斷道。
誰要領他蘇離殤一個無能質子的情?這臭丫頭再要亂說,真是不必跟她客氣!
千夜就像沒看出蘇旌展的威脅,隻半嗔半怒地看著蘇克:“哎呀!我說的事,可是龍鉞國百姓都知道的,絕非胡言。你們既然是北燕子民,自當比我們龍鉞國的老百姓更了解這段曆史吧?這位大哥問我為什麼覺得他不是公子殤的弟弟,我就說說我的看法而已。你們不愛聽,我還不樂意說了,就讓人看你們北燕的笑話好了。”
蘇克看千夜秀眉微蹙、語帶嗔怒,聲音好聽至極,心裏的火氣竟像是被觀音菩薩玉淨瓶裏的柳枝灑雨滅了一般,幹咳一聲:“什麼……什麼笑話?”
千夜聽他相問,就不生氣了,眼睛一眯,低聲道:“按照我們龍鉞國知恩圖報、兄友弟恭的君子之道來分析,玄王一定很感激這個兄長,如今人家兄弟幾個恐怕正在皇家園林裏把酒言歡,怎麼可能故意來大哥的生意場上鬧事呢?所以我覺得,你是冒充玄王無疑呀。”
“趁官兵還沒趕來,你們就別在大庭廣眾之下鬧事了。知道的說是有人冒充北燕皇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北燕國皇室互相傾軋,說北燕玄王對質子長兄落井下石。被龍鉞百姓笑話也就罷了,此事要是傳到北燕皇帝皇後的耳朵裏,二老該多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