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千夜笑著叱道,“這叫料敵先機,什麼叫‘神算子’呀?愣著幹嘛?還不扶我去迎接公主殿下?”
紅蕊合上了嘴巴,急忙扶住千夜,走下亭子,在宮門口迎住了昭和公主。
今天昭和倒是帶著藍玉兒來了。
她抱著藍玉兒走進來:“今天陽光正好,藍玉兒要出來玩,實在無處可去,就來找沈妹妹了,還要勞煩你把脈看看,藍玉兒的水土不服之症大好了沒有。”
千夜心想,這個借口倒是挺自然。
她便請昭和和藍玉兒在亭子裏坐下,趁著藍玉兒吃點心的時候,替她把了脈,說已經好了。
昭和這才放心,支開了紅蕊、小福子等人,這才問千夜:“沈妹妹,明日就是大理寺公審的日子,你到現在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
千夜正哄著藍玉兒說話,聽見昭和這麼問,抬眸一笑:“下官著急也沒用,隻好不管。倒是讓公主殿下費心了。”
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千夜知道,給她下套的人會著急,沒想到還真是算準了。
昭和神情凝重,歎了口氣:“這兩天宮裏又傳出一些風言風語,本宮聽了,也很替妹妹抱不平。人家都說沈大人養了一個白眼狼……”
說到這裏,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為難地看著千夜,“算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
這時,藍玉兒扯住了千夜腰間玉佩不放,昭和公主忽然想到了什麼,就把自己的腰牌摘下來交到千夜手裏。
“公主殿下,這是何意?”千夜看著腰牌,不敢接。
昭和見她還是懵懂,搖了搖頭:“妹妹,你要是把希望寄托在那大理寺官員的身上,本宮勸你,還是去見沈大人最後一麵吧……”
“最後一麵?”千夜大驚,一下站了起來,“殿下莫非聽到什麼風聲了?還望殿下明示……”
昭和拉住了千夜的手,四下看了看,將聲音壓低了很多,道:“我今天讓人去承慶殿打聽才知道,此案已經差不多可以定案了,所有的證據都對令尊不利,所以明日會審結果,就連太子都認為沒有轉圜了。我朝律例對貪汙案的懲罰極其嚴苛,雖然三百兩銀子的金額,還夠不上抄家的界定,但足以斬立決或是流放……”
“連太子都沒辦法救家父?”千夜驚恐地看著昭和手裏的腰牌,似乎剛明白昭和的用意,“所以,公主殿下是想讓我拿這個腰牌,去大理寺監牢?”
昭和搖頭道:“我的腰牌無法讓你出宮,更無法讓你隨意進出大理寺,但是它可以讓你見到太子。他如今還在承慶殿議政,晚上多半是不會回去,照舊留宿在賢德宮……”
如果此時此刻,千夜還不明白昭和是敵是友、用心何在,那她一定是出門忘記帶腦子了。
千夜感激萬分地接過了昭和的腰牌,眼中淚光模糊,心中卻是越發清明。
送走了昭和和藍玉兒,千夜望著手裏那金色的腰牌,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
你們這麼急著想讓我去探監,我就如你們所願,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