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太後讓千夜皈依佛門的目的,南宮燮頗不痛快。
昭和不知道千夜有皈依的身份,如今一聽,倒是尷尬至極。
“原來……原來沈司藥還是佛家弟子啊……怪本宮唐突了。”說著,她站起來,扶著千夜坐下,“本宮也是信佛之人,若早知道沈司藥皈依我佛,豈敢言語衝撞了你。所謂不知者不罪,你可別怪本宮呀。”
南宮燮看著滿桌的菜肴,胃口可不比剛才那麼好了。
不過,他抬頭看見千夜誠惶誠恐不敢落座的楚楚模樣,還是沒有責怪她說的那番無禮的話。
他看了看千夜的碗盤都是空的,便挽了挽袖子,親手替千夜加了一塊汽鍋雞來,放在她碗裏,略有些寵溺地說道:
“好了,都說是吃頓家常便飯,就不要拘謹了。千夜,你不吃,可是讓朕也不好意思吃了。”
這倒是像個長輩的樣子,有他發話,千夜隻能繼續坐下用膳。
一開始,是千夜給南宮燮布菜,後來就變成了南宮燮給千夜夾菜。
昭和知道千夜的脾氣之後,也不敢亂開玩笑,生怕再弄得尷尬起來。
可千夜卻吃得無比痛苦,一心防範著昭和公主亂點鴛鴦譜的後招。
後來,昭和命人端來一壺酒,說是在南疆的時候親自釀的,讓大家嚐嚐。
酒一打開,芳香四溢,醉人心脾。
栩才人起身斟酒,等走到千夜身後時,看了昭和公主一眼。
昭和公主笑了笑,對千夜說道:“本宮剛進宮就聽說沈司藥有一個絕活,能把吃過的螃蟹殼重新擺好,栩栩如生。這真是不可思議,不知道沈妹妹能不能教教本宮呀?也好讓本宮以後在食蟹宴上驚豔四座。”
千夜赧然一笑:“哪裏是什麼絕活,不過是奴婢做粗活多了,手練得巧了些。那剝蟹殼的粗活,公主殿下本就不必去學的。”
昭和道:“哪裏的話,民以食為天,這吃上的功夫,可不能叫粗活。沈妹妹的手如此纖巧美麗,能被它剝,對那螃蟹來說,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啦!”
聽昭和調笑,南宮燮就想起當時被千夜擺好的蟹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話倒不錯,那隻螃蟹殼端上來的時候,朕第一眼都沒瞧出那是殼子,還以為是活的呢!”
說話間,栩才人已經給千夜斟滿了酒,退下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昭和。
昭和這才舉起酒杯:“本宮這裏敬沈妹妹一杯,今天,你無論如何也要收下本宮這個徒弟,把那絕活教給本宮。”
說著,又對南宮燮道:“父皇,你說是不是?”
南宮燮見昭和對那吃螃蟹的法門還挺感興趣,便替她向千夜求了個情。
“好了,難得朕的昭和回來一趟,就想學這麼點手藝,沈司藥就大方些,傳授給她罷,省得朕耳朵旁邊不清淨。”
話說到這份上,千夜也不能再端著,隻好端起酒杯,說道:“好吧,那奴婢也隻好獻醜了。”
這時,南宮燮和二位才人也端起了酒杯,互相敬祝。
祝罷,大家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千夜看著所有人都幹了杯,猶豫了一下,也喝下了那一小盅淡粉色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