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太後問道。
玉大人走到太後麵前拜見了,說道:“都是因為浣衣局今天後晌分來了幾個新人,把太後和皇後娘娘的衣服給弄錯了,奴婢怕皇後娘娘知道了降罪她們,親自趕到鳳儀宮外截住了,這才拿回來。”
“怎麼這麼不當心。哀家的衣衫素淨,和皇後的也能弄錯,這些奴才做事都不帶腦子。”太後不悅。
玉大人道:“不是不帶腦子……她們都是從椒房宮裏重新分配的低級宮女,因怕被馨妃連累,做起事來戰戰兢兢,越怕越錯……”
“哦……”太後聽了,就沒再說什麼。
倒是正埋頭苦吃的蘭淩,抬起頭問道:“馨妃她到底是犯了什麼事,父皇怎麼一下子就把她禁足了?”
她天天白天都隻顧著去讀書,也沒有人在她這樣的小姑娘前麵嚼舌根,她自然不知道。
太後皺了皺眉:“哀家跟你說過多少次,宮裏妃子們的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帝姬,不要打聽。”
蘭淩吃吃一笑:“好嘛,蘭淩不問了。反正馨妃作惡多端,她禁足了,那是皆大歡喜的事,蘭淩隻想說,父皇英明。”
太後聽蘭淩讚父皇英明,臉上雖然繃著,不願意在孫女和宮人們麵前露出笑意,但是眼神卻是帶著笑容的。
“嗯,你父皇這次做得對,做得……還像一個明君。”
連蘭淩也關注馨妃被禁足的事,千夜不可能毫不在意。
隻是千夜一直對此事緘口不提,是因為她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馨妃三年來培植的鷹爪還在,背後又有一股連皇帝都揪不出來的隱秘勢力支持,若是不把這勢力連根拔起,誰能安枕?
這些事是沒幾個人知道的,大家還以為馨妃和被打入冷宮的明妃一樣,一朝倒台,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但是千夜卻沒有別人那麼樂觀,就算馨妃被禁足,她照樣還是要多加防範的。
這件事,唯一讓千夜開心的一點,就是璟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了此案。
盡管案子的情況,沒有透露任何風聲,但南宮燮把案子交給了璟臨,今天馨妃就被禁足,那肯定是因為,璟臨已經查出,是馨妃指使人陷害千夜的。
這下,南宮燮必定對璟臨大為讚賞吧?
千夜想到這裏,也是挺高興的。
這一夜,平常安靜的宮闕都變得不安,往日夜夜笙歌的椒房宮,卻連個上燈的人都沒有。
黑漆漆的宮殿裏,馨妃就那麼趴在床上,隻覺得身心俱疲。
這難道就是爬得越高、摔得越慘的滋味?
她聽著外麵隱隱約約的歌舞聲,仿佛聽見所有人對她的嘲笑和謾罵……
沙漏調轉了個方向,映著月光,發出一聲像老鼠經過一樣“沙沙”的聲響。
馨妃抬起頭一看,發現又是她去見主子的時辰。
就算渾身沒有力氣,她還是不敢遲疑,爬起來換好了深色的衣衫,走進密道。
上次那個蒙麵人依然準時等在一棵樹下,馨妃拖著腳步走過來的時候,那個蒙麵人轉出來,看著她,眼睛裏迸射出一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