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那個小太監根本就不是內侍監的人?”
“當然不是內侍監的人,應該是宮女或者侍衛假扮。這兩類人在宮裏數量最多,喬裝之後,完全可以混淆太子印象,讓人查不到是誰偷了玉佩。”璟臨道,“從陷害你的動機來看,有嫌疑的、又能在宮裏偷梁換柱、瞞天過海的,肯定是馨妃或者太子側妃這樣手握權柄的人……”
千夜一聽璟臨的判斷,臉色一冷:“你這麼猜測,並沒有什麼錯。要考慮動機,當然是要從皇上和太子都曾經對我青眼有加,使我被人妒恨這一方麵考慮;但是……”
但是,妒恨她的人,難道隻是馨妃和太子側妃那些人嗎?
畢竟,真正和千夜情投意合的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而是璟臨啊!
千夜知道柳慕煙和馨妃宮裏的宮女有過身體接觸,但卻隻是懷疑,並沒有真憑實據。
想到這兒,她還是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又怕自己的猜測影響了璟臨對案情的客觀判斷,還是沒有提及柳慕煙。
反正,從上次上官笙兒之死一案開始,柳慕煙已經跟馨妃聯手,隻要查出馨妃的罪行,柳慕煙也跑不了,倒是現在,說了也白說。
“但是什麼?”璟臨問。
千夜勉強一笑:“沒什麼。”
璟臨有點疑惑,明明感覺千夜有話沒有說,便想追問。
可這時,忽然聽見殿外傳來一絲既沉重又尖銳的宮門開啟聲。
璟臨心裏一驚,對千夜道:“這麼晚,走正門來的一定是父皇!從後窗走!”
千夜沒想到南宮燮竟然會在細雨迷蒙的深夜,忽然來關雎宮。
若是讓南宮燮發現璟臨偷偷進了被封的關雎宮,
她不敢遲疑,忙跑到後窗下,用力推那窗戶,卻發現每一扇窗戶都是卡死的,因為長年累月不開窗的緣故,木頭都變形了,若是強行踹開,發出的聲響就足以招來南宮燮身旁的護衛。
“窗子打不開!”她心急如焚,回頭對璟臨說道。
璟臨忘了窗子變形這一點,聽千夜說窗子打不開,果斷地拉住她的手,讓她躲進床邊的櫃子裏。
千夜卻搖了搖頭:“不行,衣櫃太小,你進去,我躲在床後麵的帷幕裏……”
這宮殿裏實在空曠,而且沒有任何機關密道,也隻能這樣躲藏。
璟臨不放心千夜自己在床後,於是便牽著她的手跑到那床幔後,兩人緊貼著身子靠著牆壁而立……
“皇上,您慢點,當心台階濕滑……”這是鄭公公的聲音。
聽到這提醒,南宮燮有點嫌鄭公公囉嗦:“就是怕這台階在雨雪天濕滑,摔了懿妃和孩子們,朕才命人把上麵刻畫了許多祥雲和圖騰。這多年沒人走過,應該更澀才是了……”
“是,皇上您慢點。奴才前去為您開殿門。”
鄭公公便趕在南宮燮前麵,打開了沛恩殿的正門。
南宮燮邁過高高的門檻走進去,一旁,那個女扮男裝的禦前侍衛提著燈籠,隨他之後走進去。
鄭公公和另外兩個小太監就要去點燈,南宮燮卻說道:“不必點燈,朕坐坐就走。鄭公公,你們到殿外候著罷……”
他負手站在沛恩殿正殿中央,看著周圍一切都沒有改變,每一個地方都仿佛留存著當年懿妃的音容笑貌,他心裏隻有濃濃的空虛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