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麼說，難道上官淵的問題，不僅僅是率兵超期滯留？”她怔怔地問。
玄烈點頭：“今晨，上官笙兒被害的消息經由內侍監傳達給上官淵。我也知道，人死在宮裏，此事必定不能善了，但人命關天，不能隱瞞。沒想到，上官淵在早朝時大鬧承慶殿，一掌打聾了製止他唾罵的刑部尚書馮海，還打傷了幾個侍衛。此為大不敬之罪，加上傷害朝廷命官，二罪並犯，釀成大禍，已經無法轉圜。”
千夜昨天才知道，辰月居裏的幾個秀女被陷害有可能牽涉到前朝利益，本以為知道了這一點，起碼可以避免禍事再發生，但沒想到，事情一夜之間就糟糕成這樣。
表麵上看，柳慕煙殺害上官笙兒是因為看到千夜和景公子私會，由愛生恨，才想出這種毒計。
可現在看來，背後指使柳慕煙的人，必定是出於政治目的，而柳慕煙對千夜的恨，不過是恰好被人利用罷了。
所以，殺上官笙兒，陷害千夜，其實都是為了前朝的利益。
上官笙兒一死，上官淵那個脾氣，又是手握兵權、有恃無恐的大將軍，必定不會像龔良輔一樣上疏參奏妖妃，也不會稱病不朝，而是一定會大鬧承慶殿。
這麼一鬧，上官淵也就完了。
數罪加身，兵權自然要收回，官職自然要罷免，若是按照南宮燮的做法，搞不好立刻就斬了。
好在太子主張仁政，上官淵應該是性命可保。
千夜難過至極，問玄烈道：“那殿下將如何處置上官大將軍？”
“上官淵傷害朝廷命官的罪責，大理寺自當會審，念他軍功不小，我會在父皇麵前替他求情的。”
“至於駐紮超限之罪，我已經派京兆尹接管了京郊的駐軍，此事滿朝文武皆知，我身負監國之責，決不能姑息。另派忠武將軍齊忠晟，帶著聖旨、虎符前往上官淵駐地，接管其治轄的軍隊。”
齊忠晟這個人，千夜是耳熟得不能再耳熟了。
他本是沈鎬麾下的一員猛將，因家中老母年事已高，沈鎬便打發他回京，並親筆向皇帝上疏舉薦齊忠晟，將他從五品的低階邊將，提拔到了三品忠武將軍，才令他留京照顧老母和妻兒。
說來，千夜是晚輩，尚且要叫此人一聲叔叔。
隻是這些年，齊忠晟在京城為官，沈鎬也不喜歡聯絡朝中舊部，以免有結黨之嫌，因此才疏於來往。
聽說是齊忠晟去接替上官淵的兵權，千夜在惋惜之中，還是多了一絲心安，不覺輕輕舒了口氣。
玄烈看著她美麗的側臉，道：“這下，千夜終於放心了吧？”
千夜赧然一笑：“殿下的處置，施仁政又兼顧法理，臣女敬佩。”
玄烈最喜歡看見千夜笑，這時心旌蕩漾，不禁抬手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麵向他：
“此事，你對義姐總算有個交代，自不必再提了。我倒有另外一件事，要說你幾句。”
千夜愕然問：“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