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針,第四針,刺在頭頂、胸口,第五針落在足下湧泉穴。
行針到了最後,湧泉穴處,銀針發黑。
千夜拔下了最後一根針,看著發黑的針尖,咬了咬唇,看著睡得安靜的七皇子。
原來,是中了毒。
毒性雖然不強,頂多也就是昏迷而已,但既然是七皇子落水之前中的毒,難道是有人要害七皇子遊玩時落水,造成溺斃的假象?
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礙著誰了?
千夜無奈地搖了搖頭。
“姑娘,方子寫好了。”
二位禦醫一起將藥方呈上,讓千夜過目。
千夜看罷,點了點頭:“嗯,方子中規中矩,沒有錯失。那就照方抓藥,煎了送上來吧?”
二位禦醫被這麼一說,實在是臉上無光,他們雖然不算是沒有醫術的庸醫,但卻沒有膽子說七皇子中了毒,藥方裏自然也不敢體現這一點。
聽了千夜的話,顯然是在諷刺他們,二人慚愧地退下來。
方才千夜把脈,已經發覺七皇子有輕微中毒的跡象,昏迷不醒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她行針驅毒,到此刻,毒素已經順著足下的汗腺排出。
現在,七皇子腳下濕漉漉一層,風幹的地方已經有一些明顯的白色粉末。
看著他足下終於從濕變幹,千夜才真正放下心來,用手帕抹去了那粉末,藏入袖中。
她站了起來,心想,既然毒已經解了,等稍後七皇子醒來,庸醫開的驅寒方子也能有點用處,她已經沒有必要再逗留。
沒等她站起來去向皇後告辭,隻聽殿外一聲響亮的通傳:“皇上駕到——德妃娘娘駕到——”
千夜一聽,禁不住兩眼放光。
她一直都想麵見皇帝鳴冤,並把父親的遺願轉述給皇帝知道,所以一聽到皇帝來了,很是激動。
可轉念一想,就她現在這張臉,這秀女的身份,若是直接告訴皇帝,我才是安平郡主沈晚楓,他怎麼會信……
琴瑟那個賤婢,取千夜而代之是蓄謀已久的事,這些年她早就對安平王府的人和事了解的透徹,對千夜的言行舉止更是了若指掌。
如果南宮燮到時候要千夜和如今的假“安平郡主”對質,說不定真的會越說越糊塗。
就算把琴瑟的麵具揭下來,以南宮燮的暴脾氣,一看兩人的臉,沒有一個是沈晚楓,說不定會把千夜和琴瑟都判為欺君之罪,一起砍了。
想到這兒,千夜強忍下告禦狀的衝動,從七皇子床邊走了下來。
皇後本來還在假寐,幾乎快要睡著了,一聽皇帝來了,慌忙起身,讓倩兒等人為她理了理衣冠,走向殿門口迎接皇帝。
千夜自然緊隨其後,和宇文慧、沈晚楓一起跪在殿外。
皇帝和德妃的座輦進了鳳儀宮宮門,在月華殿下麵停下來。
皇帝劍眉緊蹙著,人還沒有上來,就已經不滿地看著皇後,冷冷喝問道:“寧墨那孩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