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費爾羅就知道了那兩名女子的身份——歐泊和琥珀,被專門派來潛伏在他身邊。
不過——有什麼關係?費爾羅將紙片撕碎了付諸一笑,他最喜歡的就是危險遊戲。
伊麗絲就像是一個吉普賽女郎,熱烈而奔放,白天的結伴遊玩結束後,當晚就爬上了費爾羅的床。
大膽、熱情、火辣辣的感覺,就好像灌下一杯烈酒,從喉嚨到身體內部都灼熱發燙。
相比之下,約瑟芬始終淡淡的,僅僅維持著表麵的禮貌。
“瑟芬是不是冷感?”有一天費爾羅故意對伊麗絲這麼說。
伊麗絲挑起眉來不滿道:“我還以為你對她沒有想法。”
這一天她穿著一身土耳其後宮式樣的透明紗衣,妖冶性感得很,舉止間更是充滿挑逗意味。
費爾羅哈哈笑著摟過伊麗絲,給了她一個長吻。
“小姐,買盒香粉吧,從巴黎運來的最新樣式!”沿街兜售胭脂水粉的小男孩來到她麵前,因為饑餓而青白瘦弱的臉上一雙眼睛越發的大,露出乞求的可憐神色。
約瑟芬停下腳步來,小男孩機靈地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到她麵前。
接過,打開香粉盒子,粉撲下麵壓著一張小箋,就好像是產品說明書,約瑟芬輕輕嗅了嗅,然後掏出一枚硬幣遞給小男孩,交換來的除了香粉外,還有小男孩連聲的道謝、不停的鞠躬。
約瑟芬作出冷淡的模樣也是不得已,組織要她和琥珀對費爾羅使美人計——琥珀之瑰麗,歐泊之變化無端,國王認為非她們不能勝任此任務——但美人計想要成功,談何容易!
費爾羅不像是個會色令智昏的人,否則如何能在短短十年時間內從農民之子成為西西裏一股新興勢力的領袖?何況,他從來都不缺乏女人,不論是交際花,還是名門貴婦,於他而言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若是送上門去,直奔主題,隻怕他沒過幾天便會厭倦。
一時間約瑟芬沒有辦法可想,隻得暫時按兵不動,且先看看伊麗絲如何行動。
約瑟芬不知道的是,在馬場故意遇見費爾羅之前,無意間她已經和對方巧遇兩次,
回到旅館,正好碰到伊麗絲同費爾羅約會回來。
他的發色好像古老紅銅泛出的色澤,他的眼睛比約瑟芬見過的最美的祖母綠還要動人,在他微笑著和人打招呼的時候,真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約瑟芬微微頷首,偏過頭問伊麗絲:“是否玩得愉快?”
這是歐泊和琥珀之間密語的一種,表麵上可以是談論風景、美食,談論吃喝玩樂這些不重要,又不會引人注意的事情,實際上的含義隻有長期合作的她們倆才心知肚明。
比如這句“是否玩得愉快”,含義就與“事情進行得是否順利”沒什麼兩樣。
“好極了,我喜歡這裏。”伊麗絲一邊說話,一邊還戀戀不舍地回過頭去親吻費爾羅的麵頰。
伊麗絲一向都是這麼的熱情。
然而隱約間,約瑟芬又覺得有些不妙——希望她不要是動真情才好,否則且不說會功虧一簣,萬一讓心狠手辣的黑手黨頭子察覺了端倪,她們絕不會有好下場。
但是她又不能明白地警告伊麗絲——在身份上,琥珀和歐泊是平等的,沒有上下從屬關係——頂多狀似無意地提上幾句,在這過程中還要小心翼翼地不引起伊麗絲的反感。
可她們既是夥伴、朋友,又是競爭對手,一次惹惱了伊麗絲,被她反過來譏諷:
“瑟芬,你該不會是出於嫉妒?”
於是約瑟芬隻好作罷,悻悻地任由伊麗絲去——值得慶幸的是,“任何時候不得泄露組織成員身份”這一條是鐵律,諒伊麗絲再大膽、再受愛情蒙蔽也不敢出賣身為夥伴的約瑟芬。
眼看著伊麗絲一頭栽了進去,約瑟芬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費爾羅此人極其危險,萬不可變得和伊麗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