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麵一個嬰兒呱呱出生了,是她的孩子嗎?不,似乎不是,懷抱著孩子的是兩張陌生的臉孔,沒有她。
咦,其中一個女子有點麵熟——是媽媽,夢裏偶爾會出現的媽媽。
原來那個小嬰兒是她自己。
“你有一雙肖似我的綠眼睛……”站在媽媽旁邊的俊美男子接過她來抱在懷裏,審視著嬰兒處於半寐半醒狀態中的一雙眼睛,輕輕說道。
是爸爸……
醒來的時候頭痛得厲害,明明意識已經清楚了,偏偏眼睛就是睜不開,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宿醉,或者是前幾次她中了迷藥後再恢複意識時一樣,一陣陣的鈍痛。
“羅利特,給我杯水——”她低低呻吟著,想要驅走這種不適。
“好的,給你水。”一個冷酷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特屬於女子的纖細尖利的嗓音,很耳熟,是瑪蘭切特!
歐泊才在心裏麵一聲驚呼,就立刻遭到了“醍醐灌頂”的待遇,一杯冰冰涼涼的水激靈靈從她頭頂心澆下,順著濕漉漉的頭發往下滴。
這下子讓她徹底清醒過來了,歐泊總算能夠睜開眼睛了。
站在她麵前的正是久別未見的瑪蘭切特,雖然隔著麵具,但從衣著、身形上就能很容易分辨出她來。
此刻她在用嘲諷失敗者的目光盯著歐泊。
在最初的一瞬間的驚惶不安過後,多次經曆過大場麵的歐泊很快就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她讓自己平靜下來,至少從臉上不泄露出半點緊張。
“你曾說過,國王看中的是你和你的貞潔,事實似乎證明並非如此,他看中的隻是你的錢而已。”瑪蘭切特迫不及待地就要品嚐起勝利者的喜悅來。
歐泊想要把額頭上垂下來的一縷濕發從眼睛上拂開,卻發現手腳都已經被綁住了一點都沒辦法動彈。
“什麼錢?”歐泊決定裝作不知道礦山的存在,這樣或許會安全一點,“我有多少錢,難道你們沒有嗎?”
“好了,不用和我裝蒜,你在這段時間裏的所有資料都已經被送回組織——包括你在馬賽發現的鐵盒子。”瑪蘭切特收斂起所有的感情流露,聲音裏隻剩下冰冷尖銳,就好像是某種金屬利器。
“我並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就算他們已經掌握了全部信息,歐泊還是決定緊閉住嘴,不多說一個字,以免暴露出更多的破綻。
瑪蘭切特高挺的希臘式鼻子裏傳出一聲冷哼,對歐泊的負隅頑抗表示嘲諷。
不錯,此時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即便是再機敏狡詐,又能怎麼樣?歐泊扭過頭去,閉上眼睛,打算不再理會急於炫耀的瑪蘭切特——以不屑爭辯的態度來對抗咄咄逼人,在女人的戰爭中也是一種取得勝利的方式。
唱獨角戲能有什麼意思?感覺到無趣的瑪蘭切特果然在冷嘲熱諷過一番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這時候歐泊才得以重新睜開眼睛,邊環顧這間囚禁她的“牢房”,邊思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喝了一口果汁,就陷入了沉睡,當時把它歸結於孕婦的嗜睡,但現在想來,則很可能是果汁裏麵含了迷藥。
遞給她果汁的是羅利特,難道是羅利特故意要害她?
歐泊的頭腦逐漸清楚起來,把整件事仔仔細細過了一遍。
她一直沒有懷疑的羅利特,曾經給予她許多幫助的羅利特,這一次的前來,莫非並不是出於友情或者愛情,而是由於組織委派的任務?雖然她並不願意這麼想象這樣一位很好的朋友,但眼下事實擺在麵前,不容得她回避。
組織裏每一個人都不簡單,既然羅利特能成為其中一員,想必也有不凡之處,一向表現得大大咧咧,也許是故意示弱、麵善實偽也說不一定,倒是自己一直以來小看了他。
還有當時一路尾隨他們的黑色汽車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也是組織奉命監視的人?
不過再費盡心思多想這些也沒多大用處了,歐泊搖了搖頭,把自己從剛剛的思緒中拉回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逃脫,她已經能夠料想到,組織接下去將會采取何種嚴厲的方式懲罰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