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繼華哥。”淑芹抱著畫卷,低聲向繼華家的方向喃喃道,隨即便轉過身,隨意踏上了一條小路。
淑芹已經做好不再打擾繼華哥的準備了,畫卷也已經拿到了,現在唯有一個問題開始困擾她。
既然村裏沒有局外人知道這件事,那麼畫卷留著也無用了。梅兒家既已無人繼承它,自己留著又該寄存在哪裏呢?
思考再三,她決定將畫卷寄存在當鋪,如果和當鋪的人通融一下,應該可以低價當掉這幅畫,讓當鋪保存畫卷。
於是淑芹便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村裏最近的當鋪,幸好她曾與父親一起當過一塊懷表,隱約記得去當鋪的路線。這時已接近正午了,要想到達這家當鋪,必須得加快腳步。淑芹沒有絲毫猶豫,便向當鋪趕去。
陽光依然明媚,但在淑芹看來卻很刺眼。梅兒的事至今在她的腦中都有種不了了之的感覺,表麵上看去一切都已經結束,但她仍覺得事情還未收尾,這幅畫卷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這個問題也許無人能解開了。那麼,梅兒和她的父親呢?他們為什麼不和村裏人來往?
對了!淑芹腦中一閃,梅兒曾說過她打過雜工,可街上這麼多店鋪,上哪打聽梅兒的消息呢?從她與梅兒相處的經曆看,梅兒很少去打工,時間也很不穩定,工錢也很少,看來不是銷售行業,難道是做洗碗工之類的?淑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當即還是要先當掉畫卷,這件事可以推到下午。
二十分鍾左右,淑芹便趕到了村裏最近的當鋪。這間當鋪坐落於村中最偏僻的一條巷道中,即使是今日這樣充足的陽光也無法照亮巷道內陰暗的角落。這家當鋪門麵非常小,隻有一塊搖搖欲墜的木板掛在牆上,溝壑縱橫的木板上歪歪扭扭地寫著“當鋪”兩個字。
淑芹掃視著這間寒酸的門麵,做了個深呼吸,走向了當鋪的收銀台。她邁上幾個台階,望著隔在收銀台後黑黢黢的房間,不禁打了個寒噤。她將畫卷擱在收銀台上,鼓足勇氣大聲喊了一句:“有人嗎?”
一陣沉默,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來了。”
一個年輕的女孩從房間中走了過來,女孩個子不高,衣著粗糙劣質,但樣貌清秀可人,不過二十歲的樣子,麵目極其善良,一副很熱情的樣子。
女孩走到收銀台前,望向淑芹,一瞬間,她的臉色閃過了一絲驚異,但低頭望了望桌上的畫卷,又恢複笑容道:“小姑娘是要當掉這幅畫嗎?”
對於女孩臉上的表情轉折,淑芹並沒有多想,隻是急切地解釋道:“是的,但是我想把這幅畫寄存在你這,可以低價收下嗎?”
女孩很職業地展開畫卷,細心地看了看,皺著眉說:“這幅畫不算上等畫作,隻能算是民間畫作,但年代還算久遠,如果是要存放的話,200元如何?”
淑芹皺了皺眉,在心中默念,這幅畫可是清代傳下來的啊!不過沒有印章沒有證據,自己又如何證明它是清朝畫作?
“好的。”淑芹答應道,反正自己的主要目的又不是換錢,隻是想找地方寄存畫卷罷了。
女孩微笑著收下了畫卷,從櫃子中數出了幾張陳舊的鈔票,遞給了淑芹。
淑芹接過錢,不知為何,她總感覺收物的女孩一直在盯著自己,眼神也有種複雜的感覺,但她無暇管這些,收好錢便準備回去。
“那個——小姑娘……”女孩對著淑芹匆匆的背影喊道,淑芹回過頭,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什麼,慢走。”女孩善意地笑了笑,但眼神裏卻流露出一絲酸楚。
淑芹有點摸不著頭腦,禮貌地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巷子。
再不回去,小靜的家人會擔心。淑芹的腳步越來越快,生怕耽誤了小靜家的午飯時間。或許是擺脫了畫卷的糾纏,她感到心中的不安也減輕了許多,就連腳步也比來時更加輕快。
正午的陽光有種張揚的氣勢,但卻沒有毒辣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