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個人,我愛他如生命,可是他卻對我說他是來討債的。債討完了,他也該走了。”唐米在小說的最後這樣寫道,“但,不論他在哪裏,哪個年代,哪個時空,他都永遠住在我心裏。”
唐米的書迷們捧著她新出的書,在簽售桌前七嘴八舌問道,“這不是愛情小說嗎?為什麼要叫《唐詩七首》呢?”“這裏麵的愛情故事,是你的親身經曆嗎?”“男主角怎麼能這樣嘛,好讓人氣憤啊!”“緣分這東西,還真折磨人啊!”唐米聽著這些,都隻是笑而不答,手下的簽名卻由以往的唐米改成了唐詩七首。
人群漸漸散去,唐米抬起頭看著夏日的驕陽,祁壽這個名字再次躍進她的腦海中,“你知道嗎,這本書載滿了我對你的思戀。唐思祈壽。”
......
古城市。唐米的家鄉。一個以古老的城牆,和一條環繞整個城市的江水而出名。城牆曰古城牆。江水曰晨江。
唐米的家前就是古城牆,古城牆前是條馬路,而馬路前就是晨江。唐米因從小受父親的影響,酷愛讀書,早在上小學時候,寫作便小有名氣,大學修的文學係,剛畢業,她便迫不及待的回到這片她愛了22年的土地。好城,好江,好空氣,才會孕育出好的小說。唐米一直就是這樣的邏輯。
晨江,顧名思義,象征著蓬勃的朝氣和活力。早晨太陽剛躍出地平線的那個時刻,它也是最美麗的時候。雖然唐米每日都看不見太陽升起的那美麗瞬間,但她也能將就趕來,看看早晨的江麵。
城牆邊一個年輕姑娘席地盤坐著,倚靠著城牆,膝上支撐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長長的頭發慵懶的隨意紮著,白皙的臉在早晨的陽光下充滿朝氣。她時而撐著肘子摸著下巴,時而嘟著嘴皺著眉,時而抓抓本就散亂的突發。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絕緣。
她就是唐米。
她劈裏啪啦的敲著鍵盤。時間滴滴答答,直到汗慢慢滲了出來,她才關了電腦,站了起來,伸著懶腰,準備下城牆。
“哧哧——”馬路上急刹車的聲音傳來,隨後便是司機的叫罵,“沒長眼啊!想死跳江去,沒人攔你!”
這樣不和諧的聲音,打破的唐米心中的寧靜,誰一大早就爆粗口啊,唐米快步走到城牆邊,向馬路眺望,想看看是誰打破了她的文藝氣息。幾米開外的刹車痕跡,車輪印跡的盡頭,站著一個男子,遠遠的瞧不清楚模樣,年紀卻不大,卻能看得出他依舊沒有離開馬路的跡象,四處張望著。看來真的想尋死,唐米無奈的提著重重的電腦,朝馬路跑去。
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想不開!
從小到大,她的成長,一帆風順,成績優秀,老師喜歡,父親疼愛,同學之間也是其樂融融。在唐米的心中,她的世界、她的思想,很自然的就如同她小說中勾勒出的世界一樣——所有的事情都有解決方法,有雨天就一定會出彩虹。
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沒有趟不了的河。這種情況讓唐米遇見了,她的愛心、說教心怎能不泛濫!
“走——怎麼能站在這裏了,多危險啊!”唐米拉著男子的胳膊,帶著他走離已經微微有點不暢的道路。
唐米用眼睛的餘光,看了幾眼男子。185左右的身材高,皮膚略顯黝黑,輪廓分明,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神采、沒有焦距,男子留著邋遢的胡子。突然唐米震驚了,看著也就二十好幾的人,鬢角卻有一撮突兀的白發。男子眼神仍然遊離,腳下卻順著唐米的牽引走著。
“喂喂,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唐米試圖換醒這個相對於她而言挺高大的男子。
唐米的話驚醒了男子,男子口中若中邪,跟著唐米念叨著,“我還好吧.......我還好吧......我還好嗎......醫院?醫院?我在哪裏?......”
唐米抓狂的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挺帥的人兒,怎麼就神智不清楚呢?對!送警察局!唐米想著,便依舊拉著男子的胳膊,朝警察局方向走去。
“你滾!你滾!你滾啊!我不想見到你!滾——”男子忽然歇斯底裏的掙脫唐米的牽引,猛的推了一把唐米,然後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突如其來的推力,讓唐米來不及反應,便重重的往地上倒去。電腦和她都狠狠的摔在了瀝青馬路上。鑽心的痛從胳膊肘處傳出,血像水龍頭開了閥一樣的流淌出來。唐米看著男子遠去的方便,恨恨的啐著,“一大早的,真倒黴!”卻還是擔心那個瘋癲的男子,他這樣子,要真讓車給撞了那可不好。可待她掙紮的爬了起來,提起電腦,卻不見了男名男子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