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你願意舍棄下一切,追隨我嗎?
為了這個孩子,你可要多下點功夫了啊,衛叔叔。
你竟為那明神放棄自己魔尊的地位,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愚昧至極!
與飛雷相遇曆經一遭的衛零束,現已疲憊得神誌模糊,囈語喃喃,腦海裏閃現出一段段破碎的記憶。
“衛零束!衛零束!——”樊月懷抱著他,衛零束閉著雙眼,似是聽不見一般,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樊月,趕緊把零束帶到一個能平躺休息的地方,趕快。”凜焦急地對著樊月嚴肅說道。
“好!”
樊月等人欲起身離開,忽然距離他們不遠的天空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烏雲,與其說是烏雲,倒不如說是黑雲中夾雜著暗紅,有種汙血的味道。
濃濃的殺氣正向他們襲來,小紫和凜豎起了皮毛高度警惕著。
樊月緊緊抱著衛零束,她能感覺得到一股力量逼來,可怕的壓迫感讓她無法思考,更不能動彈。
“月兒快逃,這裏有吾輩們擋著,你快帶著衛零束離開這裏。”小紫對樊月說著。
“可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你們也不可能抵擋得住,要走就一起走啊!”
“笨蛋丫頭,這種想法隻會讓所有人都走不了,趕緊的,別磨嘰!”凜大吼,麵部表情都揪在一塊了。
雖然不忍心,但小紫他們說的對,要是一起走,反倒誰都走不了……
“月兒小心!”小紫恢複真身,一口咬住了樊月的衣服,躲過了身後想要偷襲的一隻牛形的魔獸。
“可惡的家夥,當你爺爺是吃素的啊。”凜也變回了真身,凶猛地朝著牛獸奔去,一口便將它壓倒在地,把它咬得神形具滅。
樊月望眼四周,一隻隻各頭各樣的魔獸從叢林中緩緩走出來,手上拿著斧錘矛刀,尖牙利爪,眼色發紅,猶如幾百年不見血肉一般,正瘋狂地呼哧著,欲呼備發。
“這些家夥,究竟是……”樊月看著眼前的一切,呼吸都開始困難了。他緊抱著昏迷的衛零束,腦子裏不斷想著逃跑的方法。
就算自己還有小紫他們出不去,怎麼也要想辦法讓衛零束逃出去才行。
“終於找到你了,小零零,你真是讓本座想念了好久好久啊!”
凜:“這個氣息,應該是魔界來的家夥。”
魔界?!
樊月身子打了個寒顫,魔界的人為什麼會……難道,這和衛零束有關?
“這一次絕不會再讓你跑掉了,零,你欠本座的,本座今天定讓你百倍奉還!”
說完,狂風四起,將四周的植被吹盡,慢慢湮滅直至消失,本該平靜無暇的大地,轉瞬間化作一片死寂,就連雜草也無生。
這、這……
毒瘴氣很快就蔓延開來,樊月擔心會波及到他們,她立馬張開了護法結界,暫時護住了他們這一寸僅有的一點土地。
但力量還是相當懸殊的,毒瘴氣在觸及到樊月護法結界的一刹那就起了強烈的反應,暗紅色的電流嗞裏哇啦的透過結界外,欲衝破而入。
樊月在裏頭努力支撐著,絕不能讓它們破了這結界。
凜:“丫頭,你可要好好撐著啊!”
“月兒——”小紫有點擔心,剛才樊月就因為和飛雷對戰受了那麼一點傷,現在又要廢功力支撐著護法結界,這會有些吃力。
不止如此,魔獸們早已將他們這小的不能再小的結界圍住,這下子,就算是想外逃,也再無可能。
目色發紅發紫的魔獸們操起家夥,紛紛砸向樊月的結界——
結界受到了撞擊一閃一閃的,不過還是很頑強地支撐著!
魔獸們一錘一錘的,再堅硬的保護,也終將有水滴石穿的時候,結界的右上方被砸出了裂痕,樊月察覺,加力修複了那一麵,可下一次,便是相反方向,樊月打起精神,趕忙修複下一個裂痕,但接下來又另一個地方破損,她必須接著去修複,如此反複,樊月很快到了極限。
她的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雙手開始顫抖著,但依舊咬著牙,沒有放棄。
當下必須要想辦法脫身,不然隻能在這裏等死……有沒有什麼能瞬間移動的方法。
樊月不斷想著逃離的方法,可是時間不等人,一陣颶風下來,更是讓本就要破碎的結界有了瓦解的征兆——
“月兒——”小紫擔心,大叫道。
樊月:“我快撐不住了,小紫,凜,在結界崩碎的時候,你們就趕緊帶著衛零束逃,我來善後。”
小紫:“你說什麼傻話,保護主人本來就是神使的責任,你竟要叫吾輩們先逃,開什麼玩笑!”
凜:“這話臭狐狸倒是說對了,臭丫頭,別本末倒置了。”
樊月:“別講廢話了,結界就要破了,我數三聲,三聲之後你們立刻帶人給我滾——一、二……”
第三聲還未出,結界破裂粉碎的聲響倒是震耳欲聾——
這時一抹紅色身影劃過天際,天地間吹起一陣紅色的妖風將樊月他們護住,一時間,魔獸軍團倒是無法靠近,而下一秒,全部的人則隨著這股妖風消失不見了。
魔獸們無腦思考,隻是無厘頭地對著一團空氣空抓著,失去了上頭的命令,開始瘋狂亂鬧。
魔尊看著眼前消失的獵物,砸了舌頭:“今天算你走運,零,下次再見麵,必要將你連人一起橫屍在本座的幻魔殿!”
遙距剛才的地方幾萬裏遠,紅色的妖風停在了一個安全的山洞中,樊月等人平靜下來後才看清來人,是紅妝!
“先生——”紅妝小跑,來到衛零束的身邊將他抱起,果然,當初就應該堅持隨著他來的,要是自己再強硬一些的話……
紅妝心疼著懷中的男人,全然不顧身邊的其他人。
“凜說,你怎麼在這兒啊,紅……”凜的話未說完,紅妝灼熱的視線便射來,它抖了一下,凜當然知道,這個女人的目光不是對著她的,而是它身後的樊月,不過還是被紅妝嚇了一跳。
樊月迎著紅妝那幽怨的視線,眨眨眼,有點畏怯。
“還愣著幹什麼,你們還不將這裏打掃打掃一番,還要等著我來伺候你們不成,衛零束都傷成什麼樣了!”
紅妝一口一吼,嚇得凜狼毛直立,樊月也不敢吱聲,小紫卻很淡定。
“凜,你和狐狸去外麵守著!”
凜:“誒?哦、哦……”
命令完凜他們後,紅妝又對著樊月說道:“你去撿幾根樹枝來生火取暖,聽見了嗎?”
樊月不敢違背,隻好哆嗦地“哦、哦”了兩句。
不一會兒,樊月扛著大把大把的樹枝回來,圍在了紅妝的麵前,紅妝沒有看她,隻輕輕地揮了一揮衣袖,幹樹枝上倒是升起了明亮的火焰,山洞頓時被照亮,寒冷被溫暖取代。
“那個……剛才的人,不會找來吧。”想著打破沉寂的現狀,樊月想到了這個問題。
紅妝忙擦著衛零束的冷汗,不慌不忙地回答她:“放心吧,我施了法,他們一時半會是找不到這裏的。”
“哦……”樊月已經沒有問題了,所以接下來迎接她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樊月與紅妝他們的距離不過幾步近,可樊月覺得,此時此刻,她倒離他們很遠很遠……
紅妝用自己的手帕,擦拭著衛零束的臉頰,時而用手背試探他臉上的溫度,衛零束眉間皺起的波紋,紅妝看得難受心疼。
“是紅妝沒有照顧好你,是我的錯!”
咯噔——
樊月覺得這話有種指桑罵槐的感覺,紅妝那樣說,像是在說自己沒有照顧好衛零束,樊月心中頓時起了小情緒。
這不對啊,本該是衛零束照顧我才對,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算了,反正呆在這裏也是尷尬,說不上什麼話也就罷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更不想看著紅妝抱著衛零束那親密的舉動,嘖嘖,做給誰看啊。
樊月站起身,拔腿離開——
“等等,別走——”衛零束突然一聲,樊月還以為是在叫自己,激動得停下腳步轉回身去,沒想到看見的,卻是衛零束抓著紅妝的手腕,緊緊的,嘴裏還不停地說著什麼……
“是,紅妝不會離開的,紅妝就在這裏……”
什麼嘛,哼!
樊月氣衝衝地出了山洞,一臉怒氣,丟死人了,丟死人了剛剛。
本來還真的以為是在叫自己呢,還以為呢……
樊月撅著嘴巴,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凜看著這妮子古裏古怪的,用爪子撓了撓耳朵、鼻子,對小紫說道:“這丫頭怎麼了,誰惹她了一臉屎樣。”
小紫也瞅了瞅,搖搖頭說不知道。
雖說眼不見心靜,可樊月怎麼覺得這心中的漣漪就是平靜不了,而且越翻越大。
她動不動就往山洞裏頭瞧啊瞧,又不好意思地馬上縮回頭假裝正經,紅妝在裏頭除了照顧衛零束之外好幹嘛呢,會不會趁人之危啊!
越想越心煩,現在樊月的腦海裏各種紅妝與衛零束親昵的畫麵……
“不行——!!”樊月急得一躍而起。
“什麼不行?”
“什麼不行?”
凜和小紫問道。
樊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紅得,連忙圓場:“額……沒、沒什麼,就是忽然想到一些事,嗬嗬。對了,我去散散步,散散步……”
帶著一副尷尬的模樣,樊月趕緊逃開,萬一被看出什麼可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被凜看出來,怕日後在衛零束麵前多嘴,那她還能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