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悠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向對她容忍有加的瑾哥哥居然會在爹爹麵前要殺她。方才的癲狂悉數化為了深深的恐懼,看著他墨玉般的眸子閃動著溫涼入骨的森寒,她的心裏就被人攥在手中把玩一般,窒痛,恐懼,後悔,壓抑等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湧來。
東方瑾微眯著眼睛,眼尖如同冰雪初消的寒水,迸發出將人冰凍的光芒。
“她是本王的妻,辱她者,我必將用其命來償還!”
簡短的幾個字,讓大廳中的人感受到浸入四肢百骸的涼。
宋敬仁那裏見過如此盛怒的東方瑾,方才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愣了。如今反應過來,就看見東方瑾眼含戾氣,滿身的殺意。鋒利的劍柄貼在他女兒的脖子上,稍微推進半分,他唯一的女兒就會香消玉殞了。
宋敬仁跪在地上,急忙求情道:“殿下,求你看在老臣忠心耿耿多年的份上就饒過她吧!她也是你姨母唯一的女兒啊,殿下求你放過她吧!”
宋敬仁在一邊拚命地求情,宋曉悠麵色慘白,哆嗦著身子,眼中含著巨大的恐懼。東方瑾一臉殺意,手拿薄劍直指宋曉悠。
這就是宋夫人進來看到的情景,她頓時腦海中一片空白。然後怒火和死死恐懼油然而生,高聲嗬斥道:“瑾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知書神色慌張地來找她,讓她趕緊來前廳。她沒來得及問清情況就匆忙趕來了,一來見到這樣的情形。
宋夫人本就對東方瑾是那種愛恨交織的情感,如今自己的女兒又是這樣慘況,她生性高傲,自然一上來就是厲聲質問了。
本來以為東方瑾會想平時那般,見她來了會溫雅謙和些。但是沒想到,他隻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聲線溫涼。
“姨母難道看不來嗎?本王是在為你管教女兒!”
一聲“本王”生生劃破了兩人之間的昔日溫情,將天家身份顯露無疑。以宋夫人的精明,又豈會聽不出這其中的意思。
她絕美的麵容上浮現尷尬,青紅交錯。
沒有了方才的盛氣淩人,訕笑道:“瑾兒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和曉悠都是我在這世上僅剩的血脈遺親,你們之間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嗎?為何非要這般大動幹戈,傷了親人和氣?”
這一番話拿捏的極其到味,用東方瑾最為重視的親情暗中要挾。若是其他的事情,東方瑾怕是會妥協,但是如今宋曉悠實在已經碰觸到了東方瑾的逆鱗。
所以,東方瑾聞言隻是輕輕一笑,像是染著血色的彼岸花,帶著極其魅惑人心,令人沉迷的韻味。
隻是吐出的話卻是犀利無比。
“姨母既然已經提到了血脈親情,那本王也免不了來提一提。有些事情,本王不追究,有對昔日母後之事牽連姨母的愧疚之情,也有血脈僅存的憐惜之意。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們將它當做為所欲為的資本,如今居然敢逾越到本王的逆鱗之上。既然如此,今後還請宋夫人尊稱本王封號,免得壞了天家規矩!”
一番話極其冷酷無情,但是這裏麵的心酸卻讓知情者對這個看似強大到睥睨天下的男子生出一絲憐惜之意。
宋夫人當然聽得明白東方瑾話中暗含的意思,她眸中流露出驚駭之色。
怎麼會?過往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但是還沒有待她再說什麼話,東方瑾手中劍光一閃,殷紅的血液噴出,宋曉悠淒厲地一叫。
定睛看去,她右手筋脈已斷,手耷拉著,像是掉線的木偶。
劇痛襲來,宋曉悠痛的快要昏過去了。但是東方瑾玉指一彈,一粒藥丸就進了宋曉悠的口中,她又立即清醒了過來,感受著這痛徹心扉的感覺。
接著,他像是凝結了寒冰的話響起“念在往日情分,本王從輕發落,斷你一手,此藥會令你清晰感覺到斷手之痛,也算是讓你長個記性。從今以後,君是君,臣是臣,昔日情分就此煙消雲散。你們若是安守本分,本王自會繼續許你宋家一族榮華。若是不要,自有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