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見東方瑾連動都沒動時,他掩去眼中的擔憂,隨即大聲咆哮著“逆子,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來威脅朕。皇家無情,你為了一個女人身陷情網,近日做出的事情那件附和你的身份了?難道你想讓天下人嘲笑你栽在一個女人身上了嗎?而且,她就是禍害,會帶給你無法預知的危險。朕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東方瑾聞言,突然笑了。那笑容含著深深的諷刺,凝結著巨大的悲涼,好像快要凋零的雪蓮令人心悸。
“天下又如何?盛名又怎樣?皇位又如何?皆不如一心人重要。她是我認定的妻,即便天下人都反對,我為她覆了天下又有何妨?你不要拿你的那套來要求我,母後慘死,母族傾覆,全都是因為帝王的猜忌,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為了讓皇貴妃能夠全心全意地“教養”我,不惜給她下了絕子散,讓她這輩子都擁有不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將這一切的罪過全部歸結在我的身上,想盡辦法折磨我,這不正是你所要的嗎?”
“夠了,不要說了。”文景帝急聲厲喝,打斷了東方瑾的娓娓道來。
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聰慧無雙,這些事情根本就瞞不了他。但是,好在東方瑾這些年從未拿到明麵上說過,兩人都明白,說破了這些事,那麼僅剩的父子情分也就散了。
可是今日,他字字如誅,句句毒辣,連他這些年刻意不去想的趙憶憂也翻開的明明白白。這讓一個高傲的帝王怎能接受?
可是,東方瑾既然今天已經打算將臉麵撕破,又怎會因為文景帝的嗬斥,就不再說了呢?
他玉顏斂去了平日裏溫和,眉眼間帶著灼人的戾氣。“怎麼夠?父皇你還沒聽完呢!兒臣拜父皇所賜,才有幸受到那些折辱。今日,父皇若是不聽個盡興,豈不是對不起兒臣這麼多年來因為父皇所受到的折磨?
況且,這些父皇就受不了嗎?那你若是在嬰兒時期就見到親人血流成河,屍骨成山;若是在幼兒時期就被扔進陰暗的囚室數天;若是在兒時就被送進狼群;若是小小年紀就必須殺人保命。從小到大,步步危機,處處陷害,如此,父皇該怎麼辦?”
說道最後,東方瑾已經掩不住自己的怒氣,尾音中帶著徹骨的寒涼。他就不信,自己的父皇會不知道這些事?他自己布的局,一個讓自己的兒子斷情絕愛的局,他會不清楚?
文景帝此時各種感情交錯複雜,他當然知道這些事。當年,這個兒子就是帶著靈識而生,是天生的帝王。
所以,他對他傾盡心血,用盡手段,隻希望他能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帝王。斷情絕愛,這是一個帝王必須的,這些年他遠在雲端,如他所願,受盡天下推崇。
可是,如今偏偏被一個女人打破了這一切。所以,不論是那個女人帶來的危險,還是她在老三心中占據的位置,他都不會允許那個女人繼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