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請婚(1 / 2)

暮色漸漸到來,極盡奢華的皇宮,掩埋著無數鮮血和肮髒的地方,此時是死一般的寂靜無聲,太監宮女個個自危,禦書房更是氣壓極低,似是讓人置身在冰窖中,徹骨的驚恐漫到四肢百骸。

門口,一抹勝雪的白衣跪在台階上,背影風華雅致,傾世無雙。

屋內,文景帝的貼身內監陸成麵帶小心翼翼和掙紮之色,忐忑地眼睛不時地看一下這個掌握生殺大權,威壓高貴的帝王。

最終,眼神一斂,低眉硬著頭皮說道:“皇上,旭王殿下在外頭跪著呢!殿下說....說.....”

文景帝看著手中的奏折,頭也沒抬,似是漫不經心地問話,隻是手中的奏折已久久都沒翻過一頁。

“那孽子說什麼?”

一絲無奈,一點酸澀,一抹怒意。

“殿下說,他希望陛下能答應賜婚,否則他便長跪不起。”

“啪”,手中的奏折重重地被拍在桌上,文景帝麵色陰沉,語氣中夾著盛怒。

“好,好,真是朕的好兒子。第一次向朕低頭,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他既然想跪,那便讓跪著吧。”

陸成服侍文景帝多年,自然知道他此時已經怒極了,所以想要勸慰的話,也沒有說出口。畢竟伴君如伴虎,多做少說,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文景帝過了片刻,細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低低的聲線響起。

“你可知,朕為什麼違背對賢佳的承諾,駁了他的意,寧願讓他對朕心生怨恨,也不給他和藍家丫頭賜婚?”

陸成聞言,眉眼低垂,恭敬地應道:“陛下自有考量,老奴愚鈍,猜不到陛下心中所想。”

文景帝恍若未聞,神思飄忽,眼神帶有片刻迷離,似是陷入了回憶當中。許久,聲音弱不可聞地喃呢道:“那個藍家,比之皇宮更加深不可測,朕不想他踏入那個陰詭之地,危機四伏。”

陸成身子一僵,眼簾低垂,仿佛沒聽到這句話一般。帝王心最是難測,此時明顯不是自己可以開口問的,所以他最好沉默。

東方瑾此時跪在門外,如詩如畫的容顏上一片朦朧飄忽,仙姿玉容般的氣質即便跪著也難損分毫,一向平靜淡漠的深邃眼眸中此時充盈著堅定與無悔。

墨星在旁邊看著,一貫嬉笑逗趣的性子,此時周身也彌漫著沉寂無言。公子自小一身傲骨,從得“無雙公子”時就得陛下允諾,生不跪天子,死不跪往父。如今卻.......。

自他跟隨在公子身邊以來,他就從沒見公子低過頭,尤其是向禦書房裏的這位。即便身處險境,生死一線之際;即便是被人陷害,吉凶難測之時;亦或是瀕臨死亡,受盡折磨。

他都從未向這位帝王,他的父親低過頭!

可是如今,以公子的勢力,明明沒有皇上同意,也能風光迎娶藍小姐為妃。可就是因為公子不想讓藍小姐難過,所以生生折了自己一身風華,向聖上請旨賜婚。

以前他總是覺得公子淡漠無情,可是現在他好像明白,不是公子無情,而是沒有那個讓公子付出真心的人出現,如今出現了,公子便將一世深情全給了她!

第二天,旭王求婚,跪請禦書房的傳言已經四起。而皇上自昨晚以後,也不踏出禦書房了,一摞摞的奏折從禦書房進進出出,大臣們有事也都去禦書房稟報。

路遇那個傾世風華的如玉男子,大家紛紛低頭走過,目不斜視,沒有勸慰,沒有嘲笑,隻有凝固的壓抑沉靜。

因為他們知道,即便皇上再對旭王生氣,也不會真的將他怎麼樣。而他們不一樣,若是在此時父子暗戰之間去橫插一腳,無疑是找死罷了!

藍雪涵在竹軒園聽見這個消息時,手中執的書從白皙如雪的指尖滑落,餘留一聲接地的脆響。神色一片啞然,秀眉微皺,眼角流露出幾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