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張簾子,道:“不必了,隨著大家一塊走吧。”
如同蝸牛一般爬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到了謝家的燈樓。
寧安與日月慧郡主下了馬車的時候,就看到臨到搭起來的足有三層的燈樓已然在薄暮中展現出了流光溢彩,即便是這般靜靜的站著,看著眼前的金碧輝煌,錦繡輝映,感受著身邊的人潮湧動,寧安還是能想像著那些人在擁擠當中,難得的看到這樣一處盛景的心情。
所以很多人,在你擁有的時候,未必懂得去珍惜,反倒在你失去以後,才知道曾經的可貴,這樣的情形,在繁華的大都市裏,幾乎每天華燈初上的時候,都會綻放出萬家的燈火,還有那都市裏麵變幻莫測的霓虹燈光,五彩繽紛,讓人陶醉其中而不自知,夜晚來臨,男男女女手上輕搖的酒杯,台上樂隊盡情的演唱,迪廳裏麵醉舞的狂歡,這一切,曾經都是那般的唾手可得,夜生活,從來都是豐富多彩,而又棄滿著驚奇的。
一瞬間,寧安的眼角不知為何,會流出淚來,看著那明恍恍,璀璨奪目的亮麗,心境悠遠。
“安兒,怎麼了?”
日月慧郡主詫異的回頭,正好看到了寧安眼裏的迷茫,還有眼角的淚珠,那一瞬間,日月慧郡主似乎透過了寧安的眼睛,看到了一個遠方,而那個遠方,又像是一團迷霧擋在了她的麵前,看不清楚。
寧安恍然,回過神來,看到的是日月慧郡主焦急的眼睛,略微有些臉紅,低垂下睫毛,掩飾住了自己的心思,不好意思道:“母親,我剛才瞧迷了眼了,好漂亮啊。”
日月慧郡主隻當寧安好些年沒看過這樣的熱鬧了,笑道:“你這孩子,這也值得你流眼淚。”
寧安並不辯解,隻是上前扶著日月慧郡主的胳膊一道跟著來接應的下人走上了燈樓。
謝家所邀,不隻女子,亦有男子。
聽說女眷在三樓,寧安便與日月慧郡主直接上了三樓,所以並沒看見二樓夏青釉已然注視了好久的目光。
“瞧瞧,我就說吧,親母女的感情也就如她們這般,難怪人家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這可不就是天注定的姻緣。”
或許因為今天是主家的關係,敏氏的聲音裏更透著大氣與豪邁。
想來剛才與別人正說著寧家的事,所以這會兒看到人家母女上來,就高談闊論起來。
承親王妃已經先到了,旁邊燕國公府的大夫人、二夫人也赫然在,到是沒見到曾夫人,謝家的二夫人也在女眷之中穿梭,姑娘們另辟了幾席,這邊都是夫人們,除了燕國公府,還有許多寧安不認識的貴婦們,想來也都是有身份的。
敏氏親自迎了過來,笑道:“知道今兒路上不好走,還怕你們還得過一會才能到呢,我都給她們上了點心了,你們到是趕了個巧,也先吃點點心墊墊,回頭我再讓丫頭們上元宵。”
日月慧郡主笑道:“謝大夫人不必客氣,咱們在家都用過飯了,這會兒啊,隻被這燈樓的景致所迷住了,哪裏還顧得上吃東西啊。”
寧安知道日月慧郡主話裏有取笑她的意思,隻輕抿著嘴,略低了頭。
敏氏笑看著寧安道:“我瞧著你們家大姑娘到像是抽長了一些,整個人拔了個高一般。
日月慧郡主點頭道:“人家不都說十七八還能竄上一竄呢,她才多大,估計還能再長一些。”
承親王妃笑著招手讓她們過去,道:“坐到這邊來說話,也有幾日沒見著你們母女兩了,今兒啊,也別去姑娘們那邊說話了,隻在我這坐著好了。”
不知是誰家的夫人,笑著開口道:“大夥瞧瞧,承親王妃隻怕是瞧著咱們帶了媳婦眼紅呢,這會兒寧家大姑娘沒過門呢,就在這給人家立婆婆的威呢。”
撲哧。
又一個夫人開口道:“她啊,哪裏是立威,要我說啊,是過當婆婆的癮呢,隻是這心啊,也太急了些。”
“能不急嗎,敢情都像你們家似的,兒子孫子滿地跑了,承親王府就這麼一根獨苗,王妃的心思已是路人皆知了,你們啊,就不能當作沒看見。”
這個開口的夫人說完,就看著寧安道:“這是寧禦使家的大姑娘吧,以前到是聽說過,這孩子至純至孝的,自去了鄉下為母守陵,那會兒咱們聽著,還感歎著呢,想著以後教育自家的孩子,還要以寧姑娘為典範呢,隻是那會兒隻聞其名到是未見真顏,後來啊,又聽說寧家姑娘許了承親王世子,咱們啊,總算是知道這人啊,至純至孝方能得好福報,滿臨安城裏,誰不知道,承親王妃是個最好說話不過的性子,不知道有多少巴望著得這麼一個婆婆呢,到是沒想到,竟上讓寧家大姑娘趕上了,所以說啊,有些事,趕的早,不如趕的巧,我說的對吧。”